“不管梁王叔做不做储君太弟,母后都要让出椒房殿,自然,也就不会在意这件事的结果了。”
“至于栗姬,超越规矩、法度,去做一些不符合身份的事,也不是一两次了。”
“只要父皇不说什么,几位夫人到凤凰殿,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压低声线,以一种莫名自信的语调,道出这番结论,刘彭祖这才挺直身板,讳莫如深的看了看左右;
——要说当下,未央宫内谁人的处境最悲惨,那无疑,便是空守椒房殿的皇后薄氏。
打自十几二十年前,被已故太皇太后薄氏册立为太子妃至今,薄皇后得到天子刘启宠幸的次数,可以说是五根指头就能数的过来。
老农不播种,地里自也就长不出庄稼;
再加上当年,轵侯薄昭那件事,又恰好让天子刘启抓住薄氏外戚的把柄,并从此毫无顾虑的无视椒房殿,就更使得薄皇后‘生下嫡皇长子’的任务,变得愈发艰难了起来。
太皇太后在时,天子就已是一年半载不去一次椒房殿,薄太后却碍于薄昭那件往事,根本无法指责刘启冷落薄皇后;
现如今,太皇太后薄氏也已经驾崩,薄氏外戚也早就衰落,背后没了为自己撑腰的人,薄皇后对椒房殿的拥有权,自也已经正式进入倒计时。
只等一个合适的契机出现,如册立储君时,顺带立后之类,薄皇后,便将彻底告别椒房殿,以及天子刘启正妻的身份。
而对于这样的结果,兄弟几人饶是感到同情,却也只能袖手旁观······
“唉······”
“父皇,恐怕还是不喜欢母后吧?”
“——毕竟当年,是太祖母强塞进太子宫,性子虽温和,模样却也算不上美······”
听闻刘胜这一声感叹,兄弟几人也不由摇头叹息的缓缓点下头。
正所谓:娶妻娶贤,纳妾纳色;
而皇后薄氏,就是典型的适合做妻子,却不适合谈情说爱的贤妻良母型女子。
论模样,柔和的眉眼,略有些塌的鼻梁,搭上那饱满的前额,纵是不算美丽,也必然会让见了的人,都情难自抑的夸上一句:这是旺夫之相。
如果放在寻常人家,像薄皇后这样的女子,必然会成为家庭和睦,乃至繁盛的坚实基础。
但在皇家,在这宫廷当中,薄皇后不争不抢、忍气吞声的性子,却终究逃不过如今,这令人感到同情的悲凉下场······
“归根结底,还是没能生下子嗣,为父皇开枝散叶吧;”
“如果有儿女傍身,就算父皇不喜爱,母后,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唏嘘感叹之语,却引得老四刘余狠狠一瞪眼,才让刘非住了口,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而在听到刘非这句评价之后,刘胜却是陷入了一阵漫长的思虑之中。
——薄皇后,是天子刘启还是太子储君时,薄太后强塞过去的太子妃;
也正是凭借这位姓‘薄’的太子妃,刘启才得以在当年的慎夫人、刘揖母子二人的威胁下,保住了储君之位。
换而言之,这是一场交易。
是薄氏外戚和天子刘启,通过如今的薄皇后搭建起桥梁,以各取所需的政治交易。
——通过薄皇后,薄氏外戚得到自己想要的未来;
而当时的储君刘启,借此得到东宫太后的支持,从而稳固住了储位。
虽说眼下,天子刘启不出意外的开始着手‘毁约’,但起码在薄太后在世的时候······
不;
更准确的说,起码在薄昭那件事之前,天子刘启,应该还是不敢动‘毁约’的念头的。
那除了如今的天子刘启,同薄氏外戚的交易之外,过去百十年,汉家还有没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答案,是有的。
——太祖高皇帝年间,储君刘盈储位生疑,赵王刘如意风头正盛。
虽说申屠嘉猜测,这是因为太祖皇帝刘邦,对太子刘盈软弱的性格感到不满,才想要借此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