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正色道:“并非儿臣所为,定是旁人想要害温僖贵妃与四阿哥……”
皇上缓缓起身,拿手指着他,几乎是颤声道:“朕再问你最后一遍,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声音之中带着隐忍喷发的怒气,雷霆之怒,威慑千里。
一时间,太子有些不敢接话。
皇上面上看起来是无悲无喜,可发颤的指尖早已出卖了他:“这是问你最后一遍,你想好了再说话,若是要朕去查,哪怕将这紫禁城搅个天翻地覆、挖地三尺,也会将这件事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是你做得了最好,若真是你做的,朕只能对不住你九泉之下的皇额娘了……”
太子一听这话心都冷了。
当初种种他也曾听人说起,赫舍里皇后去世之前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那时候赫舍里一族已隐隐呈现颓然之势,哪怕他是中宫嫡子,没有母族相互,更没有额娘,想在紫禁城中平安长大,谈何容易?
是赫舍里皇后临死之前攥着皇上的手,恳求皇上一定要善待他,两行清泪留下,皇上也是极为不舍,当着赫舍里皇后的面答应将她立为太子,赫舍里皇后这才能够瞑目……
知子莫若父,皇上从小将太子抚养长大,在他身上不知道费了多少心血,如今见状,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声音是愈发冷冽:“保成,说话!”
夜风凉凉,从窗户钻了进来。
太子额头已经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来,他抬手擦了擦,却蹭到额头的伤口,一抹便是一手血,他猜测说不准皇上已猜到了什么,或查到了什么,要不然如何会吓此狠手?
“到底说还是不说?”
太子已经不知如何是好,皇上见他不言不语,只高声喊梁九功进来。
太子如临大敌,重重磕头起来:“皇阿玛恕罪,皇阿玛恕罪啊,儿臣只是一时糊涂……人人都说您极疼爱温僖贵妃,若他生下皇子,打算将他腹中孩子立为太子。”
“儿臣知道自己天生愚笨,不如四阿哥勤勉上进,不如大阿哥聪慧懂事,若非看在故去皇额娘的面子上,您不会早早将儿臣立为太子的,儿臣害怕……”
他这话音还没落下,皇上就已一脚将他踹到在地,冷声道:“呵,一时糊涂?保成,你与朕说实话,你当真是一时糊涂吗?当日你放猫冲撞温僖贵妃,令她滑倒在地,那次可能是一时糊涂,这次只怕是不置她于死地不肯罢休吧!“
“朕与你说过,为君为王,不需要你多聪颖多勤勉,需你心怀仁善,还有一颗心系百姓的心,如今你连你的弟弟都容不下,连有恩于你的人都容不下,如何能心怀百姓?”
“从前你虽不如旁人聪明不如旁人勤勉,可在朕心中,你一直是个好孩子,朕更是从未生出易储的心思来,可如今……保成,你当真叫朕好生失望!亏你还记得当初温僖贵妃妃日夜不辍照顾你,你就是这样对她的?”
太子不敢抬头不敢迎视皇上那失望透顶逼人的目光,如今听闻这样一番话说不后悔那是假的,可世上啊,从来没有后悔药的,只哽咽道:“皇阿玛,儿臣自然记得温僖贵妃对儿臣的恩情,儿臣并未想治她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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