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列祖列宗托梦都当成理由搬了出来,天底下还有哪个不怕死的敢同他呛声。
陈维青几乎傻眼,盯着皇帝看了许久,将满腔怒火压下,退回原位。
赵问旗开得胜,得意一笑:“撰旨!废扈笑泷,发配崖州。”
“诺。”中书舍人应下。
宝座下鸦雀无声,对这莫名其妙的变故感到茫然。
他们不说话,赵问可就要说了。
“你们刚刚争执半天,不觉得累?”他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群臣互相对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上朝不讨论政事那要干嘛?难道摆个棋盘,提个鸟笼,一边下棋一边逗鸟?
无奈皇权尊贵,就算他们有再多抱怨也不敢表露,只能作出唯唯诺诺的表情,委婉地说:“为皇上分忧,微臣不敢言累。”
分忧,分忧,整天来来回回就是这几句话。
他翻个白眼,没有一点儿皇帝样子,道:“朕要的是结论,不是喋喋不休,更不是你争我抢。你们直接告诉我,到底定谁?”
这…
“回皇上话,微臣位卑言轻,定不下来啊。”
此事摆明是陈氏和淮阴王的战场,两大巨头不开口,他们这些小虾米又能做什么决定。
赵问拧眉,怒气冲冲道:“赵霁在外面躲够没?大春天的避什么暑,有毛病。”
大臣们纷纷颤抖,不敢掺合,更不敢附言。
赵霁皮得很,根本不顾什么体统大局。他抬起手臂,直指座下,冷冷道:“朕知道你们中间有很多淮阴王的眼线,替朕告诉他,立刻给朕滚回来。后天他要是没来上朝,朕就直接定人了。”
大家面面相觑,吓得不能动弹。
他哼了声,朗声道:“退朝。”
从殿中出来,一位身着三品官服的大人快步而行,到宫门外,撩开帘子上马,低头对小厮说:“马上发信,让王爷回京。”
淮阴王不在的京城,血雨腥风,那些妖魔鬼怪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从鸽腿上取下纸条,赵霁盯着它看了会儿。不久,将手中的纸撕成数片,扔进火炉。
火焰飘忽高涨,火舌吞没纸页。亲眼看着它化为灰烬,他收回视线,掸了掸衣袍,端茶饮尽。
贺三又仔仔细细把桌上的信翻看一遍,不禁咋舌:“古语诚不欺我也,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我一点儿没看出来颜姑娘有如此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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