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不是她,是她身旁的男子。
几乎是如出一辙的清冷,只是一个淡然地仿佛事不关己的局外人,另一个身为局外人却带着点若有似无的戾气。
见她没说话,秦涩又淡淡重复着,“本王问你,不如谁?”
今日,这是他第一次自称“本王”,不过是换了个称呼罢了,王者之气瞬间凛冽。
空气,一下子危险了起来。
老王爷想要起身,急急忙忙地撑着身子起到一半,却又坐了回去,屁股却坐不住,如坐针毡似的,眼神一个接一个地往言笙那丢,言笙却浑然不觉,反倒换了个姿势,支着下颌,饶有兴趣地看言王妃,“之前还在想,一十四年不曾迈出过一步佛堂的母亲,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就出来了。”
还是在这样奇怪的节骨眼上,在自己刚刚知道自己并非亲身的节骨眼,在言紫凝进了五皇子府的节骨眼上。
她倒是忘了……自己能听出来的画外音,言紫凝也可以——她的这位姐姐,一直都不笨的。
了然,细白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白瓷茶杯,一时倒也说不清是那指尖更白,还是那瓷杯更润,她抬头,浅笑着问,“所以,你见到言紫凝了?”
老王爷豁然回头,看向言王妃,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紧张地连声音都变了,“你见到紫凝丫头了?!”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宛若实质,但最令人喘不过气来的,还是那个端着茶杯,瞧着二郎腿一派悠闲自在的男人。
那目光,沉重,又刺痛。
仿佛利剑指戳人心。
“我……”她低头,想避开那目光,却避无所避。
这个时候,沉默也成了最明确的答案,老王爷抓着扶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该问什么。说多,怕错,问多,怕更错。
“呵。”却有笑声起,凉薄,轻慢。
宛若冬风刮过人心,凉。
“都说皇室亲情淡漠,本王素来没有母亲,只觉父皇待本王也算极好。”他端着茶杯,杯盖轻轻拨弄茶杯里的浮梗,没有看任何人,只敛着好看的眉眼,沉下来的表情令人心悸,仿佛恍然想起,这位爷赫赫声名在外的,便是如何的喜怒无常不好说话。
只是,没有人敢出声插嘴,敢出声的那个人,挑着眉,笑得很好看。
“这丫头总觉自己凉薄,我却觉得她最是温软。哪怕看起来……并不是如此。”他的茶是方才黎叔过来又倒过的,他拨了一会儿浮梗,盖好盖子,又递给言笙,自然地像是做过无数遍一般,说道,“这杯热。”
不过短短三个字,语气却和方才凛冽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