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涩没有说话。
方才最初那小二眼中一闪而逝的警惕和精锐,甚至在他进去见煦渡之前,他都是眼中带着些不同常人的犀利,而在那里之后,才变成这样的,指不定……是煦渡授意。
如此,心下倒是松了些,还有心情搞这样的幺蛾子,显然,事情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严重。
很快,那店小二又出来了,还是那副敛了所有精芒的样子,走到门口,弯腰,做着请的手势,“客人,里边请。”他只道客人,格外有礼的态度和姿势。
西承牙咬咬,最后还是忍了脾气,瞪一眼跟在秦涩身后的店小二……蛮不爽的。但对方对着他一副浑然不解笑眯眯地弥勒佛样,他又觉得自讨没趣了些。
三人上楼。
从进屋开始,整个无名酒楼都空荡荡、冷冰冰的,没有烟火气,没有饭菜香,半点不像一个酒楼的模样。
连素来粗线条的西承都微微蹙了眉,问身旁店小二,“嘿,小哥,今儿个……酒楼没营业么?”
原以为只是歇地早,没成想店小二点点头,也不瞒着,“是,从昨儿个就没营业了。”说着,又伸手一引,来到了一扇半掩的门前,还没说话,西承面色一僵,血腥味。
那么浓重的血腥味。
在楼下还闻不到,如今站在门口却觉得扑面而来的都是浓烈的血腥气,这人得伤成什么模样?!
西承下意识去看秦涩,就见秦涩已经摆着一张脸不由分说一下子推门而入,几步跨到床前,帐幔一撩,浑身一松……
不是她。
坐在床沿的煦渡难得地失了所有平日里的不正经,抿着唇、皱着眉严肃得很,对于进来的两人连回头都没有。
西承谈了脑袋看去,床上躺着一个人,面色煞白如纸,气若游丝地躺在那里,浑身上下都在被子里,伤势也看不见,但冲着这股血腥味还有这脸色,这伤……怕是难救。
何况,能让神医如此慎重以待的,想也知道不简单。
他们是来找笙姑娘的,这会儿西承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倒是煦渡,手还搭在对方伸出被子的手腕上,头也不回,只开口问道,“来寻小笙的?怎地是你来?”就算是,也该是言王府的人来……哦对,言王府就算要找人,也没地儿找。
“言家我已经安抚住了。”秦涩知他意思,“说是给她请了个老师,学了点医术,进山采药去了。”
“你倒是机灵……”煦渡点点头,却没了下文,一门心思把着脉,半晌,收了手,偏头去看秦涩,露出了俩人进门之后的第一点笑容,“方才,很紧张吧?很害怕这里躺着的就是小笙吧?”
秦涩没说话,默认了。
对方却笑笑,不甚在意地耸耸肩,“放心吧,如果是小笙……就不会这么小的动静了。”
说着,也不管对方听懂没,“我们家的人,都护短,何况,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白云寺虽说只是个山中寺庙,可里头没一个人是软柿子。我们护着她长到一十四岁,自然也能护着她一辈子……”
有些奇怪的话,秦涩皱了皱眉,但一时间也抓不住哪里奇怪,沉吟,只问道,“那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