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承却半点没被扫了兴致,端了茶也没喝,贼兮兮地又凑近了几分,“主子……你一定猜不到,那家伙真狠,直接给灌了断子绝孙的毒!……啧啧……”
慢条斯理喝茶的秦涩,终于又掀了掀眼皮,还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一张脸在烛火下有种惊人的美感,又冷又艳。半晌,才扯开了话题,“所以,事成之后你就拉着煦渡的手下出去喝酒庆功?完了还把人灌醉了带回来了?不怕他手里那药?”
一噎,西承只觉得自己实在憋屈,“主子,可不是我要拉着他去的,是他拉着我去……而且他根本没醉,就喝了一杯,全程都在睡觉,怎么叫也叫不醒,问他住哪,说什么无名酒楼……隆阳城有这酒楼?”
“所以……我就只能将他带回来了。”
摩挲着茶杯的男子指尖突然一顿,眸子看着微微晃动的烛火,慢条斯理、若无其事地问道,“睡着了……?”
莫名想起一个人来,前阵子刚遇到,明明是嚣张跋扈的恶魔性子,却偏生……嗜睡得很。
要说同时符合这些、又和那丫头熟识到为此大半夜跑到大将军府给人下毒的……应该也就这么一个了,只是……听西承的意思……
“今夜你还遇到谁了?”
喝了一杯酒就睡着的定是安歌,那另一个和他一起喝酒的人又是谁?不是他瞧不起大将军府,就楚宣那样的,再来几个都不是安歌的对手,犯不着还得带个人。
“说到这事,也是奇怪。”西承收起了郁卒的心思,皱着眉说道,“还有一个不认识,沉默的很,之前也没见过。而且,那家伙说……屋顶上还有一个,也不知是真是假。”
“……你都不曾发现?”
“嗯……”
这会儿,秦涩才终于露出了今夜以来的第一个凝重又慎重的表情,微微沉下的眸子里,是捉摸不透的微光,看着窗外夜色茫茫,天际飘起了细碎的雪花,西秦的冬天,冰冷而漫长。
“主子……”
西承欲言又止,张了张嘴却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件事有些离奇。
“西承。”秦涩唤道,用一种彻底严肃下来的声音,“本王倒是觉得,你应该去南浔手底下练练了……”
“不是……主子……”豁然抬头,看着站在窗边背对着自己的秦涩,“这……指不定就没这人呢?”南浔那厮,就是个没人性的,披着羊皮的狼!
“有没有人这个人,你都得去。”秦涩收回了看向天际的目光,皱眉,嫌弃,“难道你不觉得,你啰里啰嗦说了这半宿的话,却到了这个时候才说到了重点?”
呃?!
西承一噎,主子……这是怪自己话多?但事实上……是主子自己先询问了带回来的那个人啊!真真儿不讲道理!当然,这些话最终他没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