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承看着她不甚在意的模样,有些无奈地摇头,“你呀,就是倔。那日既是伤了腿,为何不同为兄说?”
他是旁系过继过来的继子,在这府里地位并不高,却也是人人都知道的王府继承人,多少有些不高不低地吊在半空尴尬着。
特别是刚来的那些年,府中下人们多少都是区别对待的,特别是在某些主子们的颜色之下。倒是言笙,似乎从未区别对待过,安静的、内敛的,见着了自己总温温柔柔地唤一声,‘兄长’。
这样的一份温柔,在初来的那些年里,给了他许多慰藉。
后来,在外求学,一年回一次府,见到这个丫头的机会便愈发的少了,只听说她的日子也不大好过,一个没有母族荫蔽的嫡女,本身又不出众,总是不受宠的。
倒是这次回来,发现变了许多,令人有些欣慰。
见她摇摇头不说话,客气又带着点疏离的模样,言承也不在意,拉着她在一旁坐了,才开口问道,“如今,可是真的好了?”
“兄长宽心,本就只是小伤罢了,反倒惊动了各方,一个个将我当重症患者看着,每日汤药都是再三叮嘱着喝地,半点不曾懈怠了。如今,可算是好多了。”她言笑晏晏,温柔得很,优雅中带着一股子骨子里的贵气。
倒的确是……变了许多。
他将手中的点心摆在茶几上,“这点心你回头试试,游学时无意间尝了,觉得甚是好吃,若是你喜欢,我去了再帮你买些回来。”
“谢谢兄长。”
“今日可有安排?若是还不曾,不如……陪我逛逛这隆阳城,正巧你腿也好了,活动活动?”他瞧着言笙似乎话不多,便寻了话题想着带着这丫头出去走走。
昨日还有几本账册不曾看完,倒也不是很急。想着言承也的确是难得回来一趟,便应了,“那兄长等我换身衣裳。”
“行。去吧。”他含笑应了,看着这出并不大的院落。
院落不大,和自己那处院子相比,小得多,人也少,听闻这院子连着主子也不过四人,但瞧着倒也井然有序得很,一旁架子上的小摆件,倒也精致。
他随意逛着,漫不经心地看着几件摆件,都是小女儿家的喜欢的物件,有几件还是自己数年前相送,竟还规规矩矩摆在架子上,一尘不染。
这丫头……瞧着倒也念旧。
他微微敛着眉眼,嘴角勾着愈发温缓的笑意,不多时,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之际,边听少女声线清丽,“兄长,走吧。”
面前的女子,一席淡蓝长裙,依旧素雅得很,衬地她肤质玉白,眼尾微微上挑,是好看的桃花眼。
这丫头,不过一年不见,竟似乎一下子张开了一般,果然是女大十八变。
他收了手中折扇,点头,“嗯。”
走了两步,回头带着些许戏谑,“小姑娘家家的,旁人都喜欢往花枝招展了去,怎地到了你这里,便如此清汤寡水的,瞧着为兄都觉得冷。今日,为兄陪你买几件过冬的衣裳?”
“多谢兄长美意。”言笙摇了摇头,“只是,我素来不爱那些个繁琐的衣饰,穿起来着实麻烦得很。”体内内力雄厚,她早已不畏霜寒天气,只是……不知道什么缘故,身子骨却并不强健。九衾说,是小时伤了根,后天也无济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