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兆宁与戚连珩一样,是武将世家的郎君,承袭千户之位。
两人认识有些年头了,相较于旁人,他们两人关系算亲近的。
许兆宁下马,把缰绳交给衙内跑堂官,忧心问道:“连珩,你眼下怎么乌青乌青的?又做噩梦了?不是说已经不常做噩梦了吗?”
戚连珩摇头,与许兆宁一道入内点卯,说:“等下了值,我请你吃饭。”
许兆宁摸鼻子笑笑:“稀奇了,你往常都不主动请我吃饭的。”
戚连珩抿了抿唇,没说话。
日落时分,许兆宁记着戚连珩的邀约,他先叫人去仙乐来酒楼里定了席位。
一下值,两人就一道去了。
仙乐来如它招牌取的名字一般,堂内有琵琶女奏曲,清清灵灵如听仙乐。
二人却是没心思细细听曲。
许兆宁等不及上菜,先给戚连珩斟酒一杯,递过去,问道:“说罢,无功不受禄,吃你的饭,喝你的酒,帮你的忙。”
戚连珩端着酒杯,说:“你帮我想想,有没有……家世清白,为人正直,性格敦厚的未婚郎君,地处偏远不大要紧,最要紧的是人品。”
许兆宁抿了一口酒,小菜先上,他尝了一口,笑问道:“怎么,你家没女人了?你妹子说亲,还轮得到你来操心了?”
戚连珩抿着嘴角,说:“不是我家,是程月柔。”
许兆宁筷子顿了顿,脸色不大好看了,“我听说你她落水,是你救了她,这怎么要给她找人家了?”
戚连珩眉头皱着,“连你都知道了?”
许兆宁哂笑:“过不了几日,整个京城的人都该知道了。”
戚连珩攥紧了拳头,心里闷着一团湿棉花似的,说不出的难受与窒息。
“有合适的人吗?”
“嘶……你陡然这么一提,我还真想不起来,我先帮你物色着,有合适的,愿意的,我就告诉你。”
酒过三巡,许兆宁到底是没忍住问了:“你就算给程月柔找好了人家,她肯吗?”
戚连珩说:“她肯,便是最好的法子。”
程月柔真实身份低微,寻遍京城,没有几个上得了台面的人家,真的肯将她娶进家门。
这会儿又闹出落水的事,他原是好心救人,若这样就让他纳她,不合适。
若能嫁到对她好的人家,他到时候再给些丰厚的添箱礼,足够她平平顺顺过一生。
总之,他不可能与程月鸾和离,这是他在祖父临终前发下的誓言。
若有悖誓言,天打雷劈。
喝酒原是为了排解,许兆宁知道戚连珩心烦,也没有再去追问他,若是程月柔不肯,他该当如何。
无解的问题,提了没有意义。
许兆宁只是说:“嫂夫人肯定气坏了,你今天回去,带点儿礼物给她。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对女人也是一样的,嘴巴放软些,这事儿她松口,什么都好办。”
戚连珩不置可否,但他不知道买什么东西好。
许兆宁又给他出主意:“去年年底你不是南下给她求平安符去了吗?说明她是信神佛的,你虽不信,但只要送到她心坎儿上,那就是送对了。”
戚连珩点了点头,许兆宁分析的没错。
只不过他没跟许兆宁说,去年年底的平安符,他昏迷被送回来的途中,丢了。
那时候程月鸾就开始恼他了。
这回就当是补给她。
戚连珩趁着天还亮着,就近去宝福寺里,求了一只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