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鸾点拨他:“无商不奸,染色不会吗?鬃毛全染成红色的,明儿就这样给他们送过去。”
庄头:“……”
这还真是……奸商行径!
但他一个庄头,自然是主家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何况那程家人来挑马的时候,次次跟大爷一样,还不给银子,合该治治他们。
程月鸾特意过来嘱咐一声,便回了戚家。
正好在朝云院门口,与戚连珩撞上,戚连珩眼里有话,一看就是程月柔去他跟前告过状的样子。
程月鸾没猜错,程家给钱归给钱,不耽搁程家同时去戚连珩跟前告状。
戚连珩已经知道,程月鸾半路截了包氏的急单。
程月鸾脚都没踏进院门口,先瞪戚连珩一眼,冷哼道:“成天不着家!着家也说不上三句话!一说话便是提程月柔!怎么,今天又要替你的心肝肉来骂我来了?”
突突突一口气儿说完话,她的脚已经踏进院子,率先进了上房。
戚连珩:“………”
他一句话都还没说就挨了顿骂,且他又何时骂过她了?
程月鸾说的话,院子里的仆妇丫鬟都听到了。
可不是像太太说的一样么,世子爷公务繁忙,在家的时候少,与太太说话的机会更少,一说话多半是为了程月柔,今儿一回来就拉着脸,怕不是真要为了程家二姑娘骂太太。
丫鬟们是不敢多嘴,难道还不敢打眉眼官司吗?
戚连珩扫着丫鬟们无声却有意见的表情,黑着脸跟进上房。
他挑帘子进去,语气倒是四平八稳,不带责怪:“那十二匹红鬃马,是我答应了给你母亲的,你既要截去,应当与我先说一声。”
程月鸾腰杆子一挺,道:“别说你答应我母亲,便是答应了我祖宗,该给钱还是要给钱,就是掏出棺材本儿,那也一分不能少!没钱做什么生意!”
这话说的太冷酷绝情。
戚连珩皱眉盯着程月鸾。
程月鸾无所畏惧地与戚连珩对视,提醒他:“红河马庄是你靠军功卖命,从长辈手里挣来的,赚的都是血汗钱。带血带汗的银子,凭什么轻易送给别人?”
要送也是送给她!
红河马庄的银子,以后都得成为她的银子。
戚连珩心口蓦然一跳。
程月鸾这是在……心疼他?
戚连珩随手摸上一只茶杯,茶已将凉了,可他掌心火热,握得茶杯都热了。
他看着程月鸾灼热明亮的眼睛,唇角几不可见地扬一下,很快又平下来,说:“可是我已许下的事,也不好反悔了。”
程月鸾把程家送来的银子放桌子上一放,娇笑:“这你放心,程家的银子我已讨了回来。我下午特地去了一趟马庄,都安排好了。”
戚连珩果真放心地点了点头。
程月鸾办事一向稳妥,这点小事,在她手里必不出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