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旨意,她提前没知会姬珩,所以算是打了黎浔一个措手不及。
季氏接到这道恩旨之后则是颇有些忧虑紧张的:“皇后娘娘特旨召见真的就只是为了见一见浅姐儿吗?这其中会不会还掺杂着什么别的缘由?”
黎浔虽然明着一直也没跟她说过什么,可姬珩几次三番的以信王府的名义给他们府上提供便利,带着黎浔和黎渃两姐妹出局子玩去,再加上外人的一些揣测议论之言季氏耳朵里也塞了一些,她心里对姬珩和黎浔的事也不是全不知情的。
私底下也试着问过黎渃,偏黎渃又得了黎浔的嘱咐,含糊着也不肯说。
季氏倒是不怕当面问了黎浔会得罪了她,她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是个什么性情她是知道的,但却担心黎浔一个姑娘家的脸皮薄,她要当面直接问了对方会下不来台,毕竟男女婚嫁之事不是别的。
这时候,季氏说着就意有所指的将目光转向了黎浔。
事到如今,黎浔也觉得有必要和她通个气儿了,回到后院就直接跟着她回了房:“长姐,渃渃,我单独和婶娘说两句话。”
宫里皇后的口谕是不能推辞不去的,而且林皇后有意为之,次日就是中秋,她今天下午才叫人来传的信,时间上还很赶。
黎浅和黎渃都不敢马虎,就各自回房去准备了。
黎浔跟着季氏回了正屋,耿妈妈关好了门亲在门口守着。
“阿浔……”季氏还是怕她一个小姑娘会觉难堪,就抢先主动开口。
“婶娘,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黎浔干脆的出言打断她,“我与信王殿下之间私下有些来往,这事儿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此次皇后娘娘明旨召见,我恐怕她也不单单是冲着大姐的,约莫也是听到了这阵子外面传的风声想要见一见我吧。”
季氏才刚坐下,就跟椅子上长了钉子似的蹭的又站了起来。
她知道是一回事,当面听黎浔承认又说出来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当即就急了,一把攥住黎浔的手,焦急道:“我是听到了外面坊间议论的一些风声,怕你面子上挂不住也就一直也没好意思当面问你,竟然真是确有其事?不是外人的揣测妄言吗?阿浔,你一个姑娘家,年纪还小,这种事你怎么……”
黎浔两兄妹对姬珩有过救命之恩,黎云泽还在京时姬珩就来过家里两趟,所以后来他便是经常给予便利带黎浔两姐妹出去玩,对外也都可以用那份交情来解释的,这也是季氏一开始不曾多想的原因。
黎浔也不想给季氏添麻烦,让她过分悬心了,没等她问出来就再次主动出言打断:“婶娘,并不是我故意瞒着你的,其实早在叔父和我大哥回南境之前信王殿下就有此意,他还当面跟大哥提了,我原以为大哥会过来和您商量,可是……大哥似乎并不看好他,不愿我与他有所牵连,我后来才知道大哥对您隐瞒了。而这种事婶娘你也知道,我自己……终究是难以启齿的。于是三拖两拖的,就一直磨蹭到现在。”
她说黎云泽知道此事,季氏心里才多少松了口气——
黎浔一个小姑娘家,她也担心这孩子涉世未深,要知道以那位信王殿下的身份和品貌,摆在那里就是诓骗小姑娘的好手,她也怕自家的孩子不知深浅吃了亏。
现在说黎云泽早已知情,那他肯定就会嘱咐黎浔一些话,季氏才终于松了口气,抚着胸口坐回椅子上:“你们这两个孩子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跟长辈说?你我就不说你什么了,云泽怎么也……不对啊,你说他不看好信王府的婚事,难道那位殿下是要……纳你为妾么?”
要配姬珩,他们黎家的门第确实是差了好些的。
也不是季氏妄自菲薄要贬低自家的姑娘,而确实是事实如此。
“那倒不是。”黎浔于是就只能苦笑了:“信王殿下倒是承诺他愿以正妻之礼聘我,可婶娘你也知道,殿下他贵为皇子,身上自然多少要牵扯朝局的。叔父在南境军中虽不是主帅,可毕竟也是从军多年,很有些资历和人脉的。大哥的意思是怕因我这事儿得把咱们家都卷进朝廷纷争里去,他怕叔父为难。”
天下大事,季氏自然没那个眼界去品评,但也不糊涂,与自家人的利弊牵扯上了她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
黎云泽的担忧不无道理,虽然就目前而言就担心这些还看着有些杞人忧天。
她心下略平稳了些,就又忍不住嗔了黎浔一眼:“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可再怎么样这么大的事,又关乎你的终身,怎么能一直瞒着不跟家里说呢?那你现在……这段日子外面也很有些议论声了,就连皇后娘娘都被惊动了……”
如果黎浔和姬珩之间确实是子虚乌有的,那外面风言风语的传就传吧,回头姬珩出面以“恩情”为由澄清一下,口头上认个兄妹,这事儿也就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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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