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得这么痛快直白的,反叫一群人不知道该怎么接招了。
颍川公主也免不了又多看了她两眼。
然后就有个姑娘又仓促提议:“那要么我们也不要作诗了,玩一点黎家姑娘会的?”
这明显就是迎合颍川公主的需要,在刻意拍马屁了。
黎浔一看,这说话的竟就是之前兴风作浪的那个郑家的四姑娘,于是瞬间也乐了。
她拍拍裙子起身,踱步过去。
明明就是寻常的娇娇柔柔的一个小姑娘,在场的大都是姑娘,另有四位喜好诗书的名门公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竟会不约而同的觉得她这么步履婀娜款步而行时颇带了点俾睨天下的气势。
大家全都不自觉的噤声,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
然后,黎浔就在郑家那姑娘面前站定了,依旧是嘴角噙一丝笑意道:“要说我擅长什么……我倒是学过几天医术,诊脉扎针都还算拿手,要么我挨个儿给诸位扎个针玩儿?”
这话说的就有点调皮了,坐在案后的木琳琅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其他人则多是尴尬,不知道怎么接茬。
就郑家那姑娘却觉得见鬼一样,被她明明是很平静的眼神盯着,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一股寒意从骨髓深处渗出来,叫她立刻就有点急眼,硬着头皮反唇相讥道:“医术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有所成的,你少在这里夸口说大话,谁敢随便给你看,万一扎出个好歹来……”
话没说完,黎浔就又徐徐的笑开了:“是啊,医术纯熟的医者不可怕,要遇到我这样的可就遭了,一针下去,力道稍有些偏差致死致残都很容易的。”
那姑娘立时打了个哆嗦。
她觉得黎浔这是话里有话,故意说给她听的,可随后又见对方转身跟其他人告罪:“说笑而已,不过我确实不擅诗词,诸位请便,我从旁看着就好,见识见识大家的文采。”
她的样子是看上去确实不太合群,但是说话又能收放自如,把场面圆回来。
就这么来回几句话的交锋,大家也约莫看出来了这个边陲小城来的姑娘并非是任人揉搓的软柿子,也许她和秦语冰一样,都是不通文墨的,但是为人却圆滑周到许多,可谓滴水不漏。
谁和谁之间又没有血海深仇的,犯不着非要树敌,那几个本来有意刁难的姑娘就也消停了。
颍川郡主从旁看着这一幕,唇角又牵起一个冷蔑的笑容来,但也没再说什么,拿着鱼食起身慢慢地走开继续逗鱼去了。
这些少男少女还是好玩的,很快融入斗诗的氛围中,气氛就又重新好起来。
黎浔站在外围也是津津有味的看着。
郑家那个姑娘,也就是得益于她庶姐跟了怀王的便利她今日才能来这种场合,这个圈子里嫡庶分明捧高踩低的,在场展示才艺的多是嫡出贵女,她也没在列,也是站在外围看的。
黎浔故意就站在她旁边,虽然什么也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可是她的存在感太强了,就导致这姑娘一直心里毛毛的,十分的煎熬不舒坦。
这边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众人把新成的诗词拿过去给木琳琅和骆雪品评,兴味盎然间忽听得水边一声尖叫,随后扑通一声。
有人落水!
动静实在太大,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有人第一时间就冲过去了台子边上查看,同时已经有人哭喊起来:“救命!来人!郡主……快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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