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云辞以为她会对太子妃做些什么的时候,她却已经起身退开了,顺手啪的一声将那发簪扔回了梳妆台上。
“娘娘。”云辞扑过去,把歪在那里的太子妃扶起来。
黎浔已经整理好自己身上弄皱的衣物主动对太子妃道:“多谢太子妃娘娘的教导,不过自知之明这种东西臣女还是有的,向来不会自不量力。”
顿了一下,见太子妃红着脸仍然呼吸急促,就又补充了一句:“倒是娘娘您应该多注意身体,不要随便妄动的好。”
她身体差成这样,再折腾下去,只会加重病情。
言罢,又礼节周到的屈膝福了一福,然后径自转身走了出去。
云辞见状,就想起身去拦,却被太子妃用力一把攥住了。
眼见着黎浔从这殿中走了出去,云辞就急了:“娘娘,就这么放她走吗?万一她去跟信王爷告状……还有表公子的事……”
太子妃到这会儿也没有完全缓过来,盯着殿外黎浔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算了。她不会说出去的,我现在不过是个只剩半条命的废人,就哪怕是加上国公府一起,也都已经没什么是好被人拿捏利用的了……咳……”
牵动旧疾,就又佝偻了腰身按着胸口低低的咳嗽起来。
云辞见她情况不好,赶忙从袖子里抖出一瓶药,倒出来两颗药丸塞进她嘴巴里。
太子妃努力的咽下去,云辞也顾不上走远直接去外殿端了冷茶进来又给她喂了两口,然后不住的用力抚她后背帮她顺气。
太子妃努力的压着气息不叫自己再咳,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算平复下来。
云辞伸手去搀她才发现她因为忍得太厉害,这会儿身上水洗一样,全是冷汗,手掌更是冰凉一片。
“娘娘。”云辞心一酸,立刻就带了哭腔,“奴婢去传太医……”
“传什么太医?大喜的日子,晦气!”太子妃反握住她的手,借力站起来,脚步虚浮的慢慢往里面的屏风后面走去,“去找身衣服来给本宫换了,今儿个我高兴,一会儿咱们早点去宴会上。”
“这有什么可高兴的,您这病……”云辞心疼的直掉眼泪。
“太子有麻烦了,我就高兴。”太子妃说着,竟然像个顽皮的小姑娘似的笑了起来。
云辞转身取了衣裳过来,还当她是魇着了:“太子能有什么麻烦,倒是您自己今天差点儿……”
太子妃眨眨眼,就更是表情愉悦起来:“兄弟离心,将来必起阋墙之祸,这当然是好兆头。本宫突然觉得也许再撑着活久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没准还真能等着先看到姬璎的下场了。”
姬璎和姬琮之间本来就是在明着斗的,这不是什么新鲜事,并且太子妃也一直就不看好三皇子姬琮,现在她说的兄弟阋墙,指的就必是姬珩了。
“娘娘说什么胡话呢,信王在朝中无权无势的……”云辞显然明白她的意思,却不看好。
太子妃的眼中却瞬间弥漫上了铺天盖地的怨毒之色,她手掌无意识的抚到自己的腹部,脸上表情却极尽疯狂的咬牙切齿道:“这天下谁主我一点也不在乎,我只想看着他去死,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不能甘心!”
通过今天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姬珩和姬璎之间的兄弟情义也没那么牢靠的,虽然只露了冰山一角出来,但太子妃也许是执念太深了,只这一丁点的兆头就突然叫她看到了太子姬璎大厦将倾的希望……
于是,整个人都变得疯狂起来。
这边黎浔从太子妃的寝殿里出来也并没有跟姬珩提起方才她和太子妃互相动手的事。
太子妃本来也不是真的要威胁她甚至动她,不过就是个无聊的恶作剧而已,她根本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