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今晚明日就要去参加交流会了,霍禅强迫自己早点睡下,一把拉过被子闷头上,一瞬间黑下来脑子里回放的都是聂着文,一帧帧一幕幕,如电影卡带与走马灯。
李雯雯最近踪迹诡异,一个小时前接了个电话就提溜着外套跑出去,整的霍禅都以为她莫不是谈恋爱了。
翻来覆去还是无法入眠,最近除了那晚睡的稍香,这些日子一直重度失眠,偶尔半夜突然梦醒,额头上净是汗渍,连吃安眠药也无甚效果。
等到近12点多,李雯雯才回来,轻手轻脚的打开灯,骤然听到霍禅咕哝着喊了句老师,若不是太过安静,这样细微的声音应当是听不见的,李雯雯走过去将露在被子外的两条胳膊给塞回被子里,方一碰上,人就从床上骤然坐起,浅眠的可怕,霍禅深深皱眉揉了揉额头,刚醒来重重的鼻音:≈ldo;你回来啦?≈rdo;
李雯雯点点头,见霍禅暂时没有要躺下去的意思,迅速的洗了一个战斗澡,把灯关了趴床上去,心里充满了自责,竟然一直都没注意到霍禅的异常,一些轻微的响动都让她如临大敌从梦中惊醒。
方才好不容易睡下,而今醒来更加难入睡,霍禅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一片漆黑。
翌日一早,霍禅早早就从床上爬起,轻手轻脚的换好衣服,化了个淡妆,轻轻将门带上。
手上提着一份文件夹,里面备着满满当当的资料文件,刚出宿舍大门,就被叫住了,早上下了点牛毛细雨,微黄草地上湿润润的,踩上去软绵绵一片。
细雨扑撒在毛孔上,就好像喷了薄薄一层喷雾,骤然间一把伞遮在上方,执伞的手骨节分明,比女子的手稍微大上一些,可依然细长且有力。
霍禅黯然失神,下雨天空气里都弥漫着青草鲜泥土香味儿,浑噩的思绪总算是好一点,霍禅轻声道谢,伞外伞下皆寂寂无声。
途中有些许学生侧目而视,霍禅刻意拉开一些距离,任毛毛细雨打湿半边肩膀,聂着文将伞柄塞进她手里,自己先一步迈开,雨水滴落在他的头发上,肩上,衣服上,升起一片朦胧的水珠。
霍禅愣愣的握住伞柄,脚下灌了铅,一步一步走的格外沉重。
才短短一段路,霍禅似乎走了半个世纪,骤然一道闪电自半空划过,雨势看上去有越下越大的迹象,霍禅立即迈开步子追上去,将手抬高,雨点猛然如豆子砸在伞上,霍禅轻吁一口气,幸好!
不敢抬手去看聂着文的神情,手一直举着,手背上突然被温暖包围,原来是聂着文伸手握住她的手,被风吹的冰凉的手瞬间回暖,霍禅却将手从中抽出,留下伞柄被他握住。
门外停了一辆捷达,是熊教授的车,车窗慢悠悠的摇下来,熊教授伸出脑袋:≈ldo;快点,你们两个年轻人走的比我这个老头子还慢。≈rdo;
霍禅扑呲一声没忍住笑出来:≈ldo;你开的是车。≈rdo;
熊教授摆摆手:≈ldo;我平日里散步都比你们快。≈rdo;
霍禅本来想坐副驾驶位,可见聂着文沉着脸坐到后面,提溜着文件夹也跟着坐后面,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熊严一笑:≈ldo;小丫头有没有把握啊!≈rdo;
霍禅全身心注意力都在旁边,随口敷衍:≈ldo;有。≈rdo;
两三个小时的车程,车窗紧闭,空气不流通,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困意袭来,霍禅就靠着座背头偏向一边昏昏欲睡。
熊严从后视镜撇了一眼,继续开车。
聂着文余光一直注意着身旁,见人突然往一边倒,坐了过去把脑袋挪到自己肩上,面色淡然,目光柔和。
霍禅实在困极了,也不管熊严怎么看,直接睡了过去,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将梦魇全都消散。
这是一场大型的交流答辩会,能来参加的人都有一定的本事,霍禅根本不敢放松自己,时刻绷紧了脑袋里的弦,在场的人皆装扮得体,自己也是一身职业装,成熟优雅。
一下车霍禅就把自己的风衣外套给脱掉,一身墨蓝西装上衣短裙,黑色高跟鞋走出来,冷风刺骨,真是为了形象豁出一身老命,聂着文将霍禅脱下的风衣搭在左手,右手撑伞,一袭深棕色的风衣站在霍禅身旁,凝眉看着霍禅。
熊严撑伞一身黑西装走在前头,戴了副黑框眼镜,一副老学究模样。
顾及霍禅单薄一身,聂着文带着人随着引路的一名老师进入会场休息厅,里面已经坐了好几堆人,熊严一进去,就有一道中气十足的嗓音吼道:≈ldo;老熊头,好久不见呀,这回带了哪个宝贝学生过来啊!≈rdo;
熊严哈哈大笑:≈ldo;小霍,过来和这位爷爷打个招呼。≈rdo;
霍禅默默翻了个白眼走过去,乖巧的叫了一声:≈ldo;您好,学生霍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