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沈霁同谢兰音一道去大理寺,谢兰音特意戴着面纱,二人选了人群中不惹眼的地方站着,也能将里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令人诧异的是,今日竟然多了一处旁听的位置,旁听那儿立着一扇屏风,正好将身后之人遮住,仅能瞧见隐约的身影,谢兰音好奇之下不由多看了几眼,心头好奇更甚。
“那人是谁?”谢兰音低声问询。
她总觉得,或许身边这个贼人会知道。
沈霁当然知道此人是谁,也不隐瞒,直接将她掌心摊开,用手指写下一个字。
寥寥几笔,谢兰音心弦一震。
天。
莫不是……
她眼底落满错愕,再次抬首望向屏风的时候,脸色变得更加复杂。
开审期间,大理寺中人罗列出各种证据,和以往狡辩的罪臣不同,谢远直接承认下来。
“这些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同其他人无关,还望大人开恩放过张氏和星染。”
到了这种时候,谢远想到的也只有张氏和他的儿子,至于谢兰音,根本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甚至,他恐怕巴不得看到她死去。
对于这个薄情生父,谢兰音早就看开,可他如今这么一说,出口的话竟似利刃直直穿透心脏,压得她几近喘不过气来。
证据确凿,罪臣也已认罪,大理寺卿不明白为何陛下要亲临这里听他宣判。
他忐忑得内心焦灼难安,只听屏风之后一杯茶盏落下,萧晗光薄唇勾起,淡淡道:“孤这里有一份卷宗。”
话毕,卷宗由着内侍呈上。
大理寺卿一目十行,飞快将里面内容一一看完,眼底眸光渐渐发生变化。
萧晗光交给他的东西,正是沈霁先前给他的种种疑点。
其中之一便是雇佣刺客的银钱和谢家帐目对不上,除此以外,还有一条,那便是张氏的证词。
不错,谢远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精心谋划这么久,甚至甘心为了江黎去死,可是转而背叛他的,却又是张氏。
饶是谢远说过可以护住张氏和谢星染的性命,可张氏要的是这些吗?
就算能活着,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还能在吗?还有谢星染,一旦背负着生父的罪名,这一生都无法步入仕途。
为了谢星染着想,她不愿平白让谢远认了这罪名。
从大牢出来的张氏直直跪在中间,看也未看谢远一眼,沉声道:“这个罪名,即便夫君认了,臣妇也不会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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