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会侧耳倾听吧,
它会稍稍落下来吧。”
他微微转身,看向身后人的漆黑眼眸。
“当我们接吻的时候,
月亮会照在头顶吧。”
理所应当的,他获得了一个轻柔的吻。
船在巨幅挂画旁停下来,他们上岸,站在那颗跳动的心脏前。
他好像说了什么,明黄顶灯映在对方眼底,透出一点笑意。
“好。”他听见对方这样说,接着,唇上落下温软触感。
乔水惊醒。
他看到眼前虞温神色急切,口型张合似乎在说话,可是此刻耳鸣聒噪,头脑昏沉,一点也听不清。
“我没事。”乔水扶着虞温站起来,一阵眩晕。
他又做了梦,姑且先把它叫做“梦”。他察觉到自己抓住虞温的那只手在发抖,因为下意识排斥却又无法拒绝亲昵,所以攥握的力度超出正常范围。但虞温没有挣脱,只是沉默地揽着他。
远处小船已经抵达骨山底部,黑影带着可可消失在尽头处。馆内再次播起同一首诗朗诵,在乔水听力恢复时正好念到“月亮会侧耳倾听吧”这一句。
和他们上次的经历一模一样,噪音和错乱的文字混杂其中,等待玩家予以修正。
乔水强撑着把余下的段落背完,噪声消失在空气中,整个展厅不断震动。
“喵。”
远处传来轻软的猫叫。
一个小小的黑色影团从骨山后绕出,腾绕的雾气中露出两点发光绿芒。
科德尔是对的。死去的生命不会从冥河另一端复苏,它只能以另一种难辨原形的样子存在于展馆。
严格来讲,他们已经把这局游戏搞砸了。信息没拿到,npc死光,谁的愿望都没满足,完整的故事框架也没摸出来。
可是游戏还在继续。
复生的可可朝着他们的方向迈出几步又坐下,距离很远,乔水看不清它在做什么。
它在对虞温龇牙,喉咙里低低呜叫,发出警告声。
在乔水看不到的地方,虞温垂下眼睫,最终还是点点头。
于是可可纵身一跃,跳进墙上挂着的某幅画中。它在画间奔跑,骨堆下的金色光点随着它的跑动纷纷上涌,交缠成细长金丝汇于《镜》前。
完全破碎的镜面因为金芒笼罩覆盖而被逐渐修复,最后一丝裂痕消失的一刻,黑雾重新填满镜子。
乔水上前查看,金属牌上的展品注释发生变化。
展品名:《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