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五天的路途硬生
生压缩成了两天,在终于看到塞外百姓时,闻景行的马也累倒了,他摸摸马头,把他交给影卫去照料。
行在独具塞外风情的街上,想着这曾经是久安待了快三年的地方,突然就没那么急了,他慢慢走着,逛着,感受着这里的风土人情。
他在茶寮里坐下喝了杯茶,外头有个漂亮的姑娘一鞭子抽在游商身上,大胆热情的用方言骂了一通,之后特意用汉语一字一句的说:要嫁便嫁闻小将军那样的大英雄。
恍惚间,那晚的红霓,围观的群众竟一一与现在的情况相对应。
只是不见了那日要为他取灯的少年,若是这人突然出现,无需十里红妆,就这么一句许诺……
是啊。
闻景行也笑,不止你想嫁,我也想呢。
一杯茶喝到了黄昏,他在这里听到了许多久安不曾和他说过的事。
说这位少年将军是如何的率兵如神,初披战袍便只凭一腔之勇率不足五百骁骑深入匈奴营帐,身先士卒,杀的匈奴屁滚尿流。
之后更是形如鬼魅,多次追杀匈奴两百多里,深夜摘了匈奴大将的脑袋,一把火将草原烧了个干干净净。
还说现在匈奴视大兴士兵为猛虎恶兽,一个个缩在犄角旮旯里和小白兔一个样,这都多亏了闻小将军。
另一个又说,等最后一战告捷,可就不是什么小将军了,是大将军了哈哈哈!
已是黄昏,残阳似血。
漠北的风夹杂着雪刮在闻景行脸上,心底本已经压下去的波涛汹涌在到达军营时再也压制不住。
守城的守卫将他拦下。
这小兵不到十七的样子,脸冻得红通通的,闻景行还未见到久安脑子里就已经勾勒出了他的样子,他那副倾城之貌若真的顶这么两个高原红……
他真的不能保证不会笑场。
闻景行亮了牌子,核实身份后,很快便被迎了进去。
消息很快传了进去,听说是朝廷来的,几位将军赶忙出来迎接,闻景行将场面话说了几句,急着想见久安。
“闻将军他……恐怕现在没办法见你。”
“为何?”闻景行看这两人的脸色有种不祥的感觉,脑中惊雷炸下,“可是他现在军事繁忙,无碍,我可以等着。”
“那到不是……”
萧老将军旁边的亲卫袁熊,也是这里唯一一个晓得闻景行和闻副将关系的人,把他拉到一边说:“前日闻副将河西一战遭敌袭,率仅五百骁骑深入匈奴营帐,虽是险胜,但受了重伤,至今未醒。”
闻景行愣在原地,膝盖一弯若不是袁熊撑着他就跪下了。
久安向来报喜不报忧,在信件中也从不提战况,闻景行亲眼见他从歪歪扭扭写不好字到如今一副铁画银钩的好字,全部都是思念与爱意。
可笑的是,他这个曾经死在战场上的人竟也被久安的温言软语冲昏了头脑,忘了战场的严酷。
袁熊眉头皱的死紧:“萧将军在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他不可大意,穷寇莫追,这人就是不听,虽说战场上就是需要他这种骁勇善战之人,但大兴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也不知道他这么不要命作甚。”
闻景行自然知道,他在上一封家书中说,他做梦梦到了在除夕之夜,见到了久安……
为什么拼命,这傻子不过是想让他在家的夫人梦想成真…
闻景行早已失了血色,看着像是在这冰天雪地中被冻了一整夜一样,袁熊都不敢松开他,生怕他打击过大就这么栽在雪地里。
“带我去见他。”
闻景行用最后的力气攥住袁熊的胳膊,哑着嗓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