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千虽然听起来是少了些,但君烨却知道,在仙界合伙坑他之前,魔界就处处看仙界不顺眼,三天两头的上门来挑衅,小架打多了,两边索性便定了个日子打算一次性解决,斗个你死我活,赢了便是这九霄四界之主,输了便俯首称臣。
当时他的便宜丈夫对他还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虽说都是亲儿子,两方打起架来他还是免不了要拉偏架,这一拉,魔界差点就这么完蛋了。
所以说这三千怕是魔界最后的精兵了,竟为了我那尸身全都白白送了命,可惜了。他啧啧了两声,想也想不通,正好小二过来给他添茶,便顺便也扔了块银两,把手边的糕点往前一推,抬头问,“你过来坐,我和你打听些事。”
小二乐呵呵
的把银子往腰间一藏,心里正欣喜着今儿的冤大头真多,目光一瞥便瞟见了君烨的样貌,登时吓得腿肚子一打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君烨冲他温和的笑笑,“没事吧?”
小二吞了吞口水,“没,没事。公子,您,您想听什么?”
“细给我说说那魔祖走狗的事,那叫什么来着?”
“魔界圣君?”小二向后退了几步,身子抖得和个筛子一样,丧着个脸,“这位公子,您,您不会是个修魔道的吧?”
君烨笑道,“我要是个修魔道的,听到这些个大逆不道的话早把你们的脑袋排成排,一刀削了。”
小二一缩脑袋,“公子,你,你说笑了。”表情虽说松了些,君烨要打听的事却是一句也不愿在多说了,唯恐说错一句话脑袋就没了。
君烨也不怒,拿起茶杯吹了吹浮在表面上的茶叶,杯中的水映着他的面貌,因几道涟漪显得更加狰狞,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把茶水放在一边。
顶着这外貌出街不怪乎这小伙计会被吓到,平淡无奇,寡然无味也就罢了,脸上更是布满一道道的绯红色胎记,活像是地狱的阎王修罗。
之前占着这具壳子的人更是阴沉冷漠,视人命如草芥,君府本就是修鬼道的,比往常人家要阴冷上几分,而他曾因容貌问题被亲妹妹耻笑,恨极竟然操控厉鬼将整府的人通通杀了个精光,至此,府中便再无一个活人,仆人丫鬟通通都是虚浮离地被割了舌头的死人。
也正因如此,君家在这小镇里有个“死人窟”的美称,而这具壳子的主人也便只是夜晚到乱葬岗寻寻猎物,白日闷在君府炼魂再不见人。
君烨叹了口气,又拿出一块银子放在桌上,“行了,我也不难为你了,把这银子给那说书的先生,让他把下面这段再给我详细的讲讲。”
小二松了口气拿起银子就跑,说书先生正收拾东西往外走,刚好被截住收了银子,掂了掂分量,颠着一身肥肉就上了台。
随着醒木一惊,说书的开始讲,过程比那小二说的更细致了些,甚至连那圣君的外貌都能描绘一二,不过到底都是道听途说,又不知经过了多少层的加工渲染,所以这圣君到底长什么样,还真是说不准
。
有人说是三首六臂,青面獠牙;还有人说这圣君长得妖冶艳丽,右眼下一点朱砂泪痣,生的倾国倾城,半分不输那魔祖。
三首六臂,青面獠牙
君烨拧着眉在脑海里勾勒着这副面貌,果然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敌的,这丑到人神共愤的玩意他这个创世主还真造不出来。
朱砂泪痣,倾国倾城,半分不输魔祖?君烨嗤笑一声,这世上他还真没见过和他一样好看的。
诶?
说起长相他突然就想起了现如今满脸那酷似鞭痕的胎记,瞬间就豁然开朗了,这抢我的尸身,莫不是要鞭尸来报仇?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啧啧两声当成个笑话听了就过了,也不再揪着人打听。
说书的又说了些别的,民间的野史秘闻,天上的奇闻轶事,足足又讲了一个多时辰,君烨也听得认真,颇感兴趣,还计划着得了空闲去乱葬岗掳个会说书的回来。
夜半,天上挂了一弯弦月。
街上比起以往来清闲了许多,说书的前脚走,酒馆的闲人后脚也都稀稀拉拉的散去,安静下来,仿佛还能听见从外面传来的梵音。
今日是七月十五,凡人口中的“鬼节”。
相传这天冥府的大门打开,阴间的鬼魂会放禁出来。有子孙、后人祭祀的鬼魂回家去接受香火供养;无主的孤魂就到处游荡,徘徊于任何人迹可至的地方找东西吃。
君烨听到的这隐隐的梵音就是人们诵经作法普渡这些孤魂野鬼,防止它们为祸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