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景行咬牙,将目光投在正在排长队的暗九身上,扶额,他若真把那灯取下,以他的容貌,这青楼女子怕是一颗心都投他身上了。
暗九依旧还在状况外,他不懂什么好坏,只知道那灯挂那么高,惹的这么多人趋之若鹜,定是最好,虽然配不上主人,但也足够当做礼物送给他了。
他在报名处写下名字“暗九”,闻久安这个名字他只想捂着让主人一人叫,所有人都不晓得才好。
之后又交了一个金元宝才得以允许进去。
就这唯一一个元宝还是闻景行出门前非让他带的,说什么男人出门在外必须要有私房钱,他听得一头雾水,但仍是听话的收下了想着看到什么精巧的东西可以赠给主人。
被当做报名费交了时还有些后悔,也不知道这灯值不值得,若不值得,等取了之后能不能还给他们,换回我的金元宝。
都不知道能买多少糖人、粽子糖和拨浪鼓。
领了乌金木牌,暗九由人带着到了候场厅,等着叫号。
他前面是位衣着蓝衫的小公子,腰间挂着玉佩,大冷的甜手持纸扇摇啊摇,看暗九戴着小半个面具,虽看不清整体面貌,但仍有一瞬间被美色直击,呼吸凝滞。
他巴巴凑上去:“这位小公子,透露一下,你打算怎么取那灯?”
对着美人那张冰山脸也没指望能得到回复,自顾自,颇为懊恼的继续说:“我去年就来过一趟了,当年来的早,塔上的灯还多,那也费尽力气才取了六层的灯,今年被我娘缠住,来晚了,没想到竟然只剩下六盏。”
暗九有些疑惑:“这很难取吗?”
“哇,兄弟你是第一次来吗?塔顶的那盏琉璃灯可是前朝皇帝赠与宠冠后宫柳贵妃的,这世上只有那么一盏,二层三层的灯也各有其来历,一层比一层名贵,花灯会已经举行了五年,也就前年有位江湖人取下了二层的一盏,赠给了当年的花魁。”
取灯的方式无外乎两种,轻功和射箭。
若用轻功的话,塔高装饰品多又脆弱,简直让人无从下脚,稍微用的力气大些就会将那些繁复的饰品弄坏掉下来。
即使灯取下来了那也是违反规定,
并不作数。
塔下也放着弓箭以供人使用,弓和箭都是极好的,但夜色茫茫,塔高,今日的风又大,时不时有烟花在空中散开,很是干扰视线。
蓝衫小公子给面前的美人科普完,把扇子合上敲了下暗九削瘦的肩膀,只以为是哪家不谙世事的小公子,道:“红霓一舞倾天下,今年不知多少人为她而来,别说顶层了,二层竟然都有人取走两盏,更没有我的份了……”
他失落了没一秒,看到暗九又觉得没什么了,红霓见不到,面前的美人也足以抵得上那金元宝了,他呵呵笑笑,重新拿起扇子摇啊摇:“红霓最爱美人,你生的如此俊美,我想就算不用取得那顶灯,红霓也定愿意见你一面。”
暗九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并不言语。
他不知道什么红霓姑娘,只想着怎么才能把那盏灯取下送给主人。
很快轮到了那蓝衫小公子,半柱香时间未到他就铩羽而归,别说去取上层的六盏了,他这一年疏于锻炼,又吃的有些多,刚飞上一层就把人家上面嵌着的红宝石给踩了下来,灰溜溜的被负责人领着去赔钱了。
回来看到暗九,耷着的脸立刻喜笑颜开,还有功夫安慰面前的美人,顺便给自己挽尊:“不用给自己多大压力,这塔实在脆弱的很,去年有人一脚上去踩了个洞是被人拽下来的,别提多丢人了,差点赔了个倾家荡产。那边有箭,可以射着玩玩,中不了也没人笑话。”
叫了号,轮到了暗九。
侯府的影卫每十人一组,刺杀、追踪、谍报侦查等,各司其职,每年还要对他们各项进行考核,暗九虽排名第九属追踪处,但各项都精湛,不论是综合还是单项年年都名列榜首,拉出去在整个大兴都少有敌手。
这些别说那蓝衫公子不知道,就连闻景行也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暗卫。
闻景行也在这儿看了一会,当时里面没有暗九他也不感兴趣,但现在他可感兴趣极了。
和旁边一个纨绔小王爷很快打成一片,也知晓了这塔的厉害之处,想着暗九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侯府的一个影卫,也就是少年玩心,并没指望他能取到灯。
闻景行微笑:很好,他闻二爷头上的绿帽飞了。
不
仅如此,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要把侯夫人送来的珠宝全部卖掉的准备,以此来赔偿烟雨楼的损失。
塔下,暗九一手挽弓,一手拿箭。
拉弓上弦,近乎让整张弓拉成了满月。
闻景行的心也随之绷起,有种暗暗的兴奋,甚至有点想抓着那纨绔小王爷说这是他夫人的冲动,那种由心而生的喜悦不亚于追星的小姑娘,想昭告全世界我的男人真他妈帅。
九十九的激动和喜悦中,混入了一丝丝的庆幸,他要射箭了。
家里的一匣子珠宝保住了。
暗九并不知道闻景行的心理变化,他手一松,只听嗡的一声,箭矢飞一般划破天际,直直向着塔顶那盏琉璃灯射去。
为了让观众更能看清,烟雨楼特意在箭矢上涂抹了在夜色中可以发光的材料。
但即便如此,那箭射的太快,众人只能看到流星瞬间划过,然隐于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