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萧印象中的校霸十分片面化,中二幼稚,人狠话不多,不服就是干,完全不像面前的乔桉,人畜无害单纯无辜。
像只拿着胡萝卜用板牙啃的小白兔。
临近高二(6)班,乔桉拽住了傅萧的衣角,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口罩。
“没用过的。”
少年音有点软,感觉像是夏日加了方糖的薄荷。
傅萧饶有兴趣,唇角带了几分笑意:“谢谢,没想到你还会随身带口罩。”
乔桉绷着那张精致的小脸,认真的说:“仇敌太多。”
“……”傅萧静默了一秒,对这位乔哥的丰富多彩的生活又有了新的认知。
下学后,傅萧又收到了周浅的消息。
——九点,九贰。不醉不归啊哥哥!
想着第二天是周六,傅萧也就没再拒绝。
回家后,傅萧从一柜子的黑白衬衫中刨出件复古花衬衫,颈上一条黑色小众设计链子,看起来禁欲又慵懒,他随意的把头发抓了抓,戴上个方框金丝边眼镜,整个一斯文败类。
临走,对着镜子打了个响指:“酷!”
出门打了个车去了“九贰”。
是周浅开在居民楼里的小酒吧,也不靠这个赚钱,人不多,十几个沙发椅座位,墙上放着老旧电影《花样年华》。
舞台上有乐队在表演,场子很炸,傅萧以前也是这里的常客,过了几年修身养性的生活,乍一听这撕心裂肺的吼声,人民教师傅老师耳膜鼓鼓的疼,认真的退后一步就想走,却被周浅给拽住了。
周浅撩着眼皮笑:“去哪儿啊?来了老娘的盘丝洞还想走?”
光一晃,傅萧眯了眯眼,笑道:“不敢,不敢。”
周浅是个典型的享乐主义者,还是个t,有才有貌有钱有名,的渣女,玩完就踹的那种,她拽着人坐到酒吧卡座里,左右坐着两位美女,剑张拔弩的诡异气氛让傅萧觉得她十有是脚踏两只船翻车了。
果然。
周浅左边一句亲爱的,右边一句宝贝愣是把人哄得服服帖帖,好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傅萧看多了,懒懒的斜靠在沙发上,一杯一杯的喝着酒。
迷醉的酒精和带感的鼓点挑逗着他的神经,已经很难
勾起的那种兴奋感在某个时间点突然跳动了一下,随之而来的却是挥之不去的疲惫感。
“傅老板要不上去唱一首?”周浅捏捏左边的手,凑到右边长发姑娘的耳边说,“宝贝点个情歌,缠绵悱恻的。”
长发美女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打眼一瞧看到了墙上正放着的老电影《花样年华》。
“那就花样年华吧。”
傅萧高中曾经有段时间叛逆,学不好好上非要去搞乐队,头发留得很长,当时是个不知名小乐团的主唱,虽然只混了半年,但还真闯出了些小名气。
已经很久没上台了,傅萧懒得看她们腻歪,上去唱了一首。
他年轻时唱的摇滚比较多,这种韵味十足的老歌几乎不沾,但也不是不能唱,傅萧坐在高脚凳上,灯光在他锐利俊美的脸上打上一层绚丽的阴影,一开嗓,自带金属质感烟嗓随性慵懒,吸引了台下所有人的目光。
伴奏舒缓,傅萧撩起眼皮懒散的将目光扫向人群。
迷离的灯光打在远处角落,他的视线随之落在了一个黑长直的姑娘身上,黑长直翘着腿,烟雾缭绕模糊了五官。
傅萧只觉得无论是身形还是感觉都有种分外熟悉的感觉,江城这一片地方他从过年回来后,就没再出过门,能让他觉得熟悉的实在少。
灯光一晃,人又隐在了黑暗中。
傅萧懒得回想,音乐介绍,他笑着谢绝了几朵玫瑰花,下台回到原位就发现三个人只剩了周浅一个,周浅一脚踩在桌子上,指尖夹着一根烟,全身没骨头一样瘫在沙发里。
傅萧:“人呢?”
桌上摆了一打的酒,周浅指着说,“说好今天陪你喝酒的,我左拥右抱算什么样子。”
周浅就是个酒疯子,傅萧想到之前的几次经历还有点打怵,摆手:“我们的感情倒也没到这份上。”
“这话说的多见外。”周浅摆明了是来吃瓜的,追着问:“有什么想和姐姐说的吗?六年爱情长跑,还以为你俩真能在一起。”
傅萧这人即使分手了也不会说对方一句不是,笑了下:“我控制欲强,他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