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建阳府时,越谦就曾对越诚说过,如果无法化解越诚心中的怨愤,待回京后他会找机会请旨外放,去建阳府陪他。这话本就不是空口说说,后来又发生了越诚对宴示秋下手一事,更是让越谦做了决定。
只是他背负甚大,有的决定不是他一个人做了便行的,去岁十月回京后又发生了不少事,所以直至如今,越谦才有了把握,甚至来找了宴示秋。
听着越谦的回答,宴示秋一时心境颇有些复杂。
他确实不曾想到,大皇子这样一个有力的东宫竞争对手,最后会主动放弃相争。
稍许过后,宴示秋看着越谦道:“东宫与大皇子殿下不曾有过死仇,大皇子殿下若是当真请旨离京,那自然便不会再有嫌隙了。”
越谦沉默几息,还是开口确认:“既往一切不咎?”
宴示秋颔首:“是,包括大皇子殿下惦念的二皇子一事。”
见宴示秋说得冷静又笃定,越谦不禁轻笑了声:“有些冒昧,但……宴太傅也确信太子殿下不会再追究?不用稍后回东宫再与太子殿下商议一番吗?”
宴示秋还是不紧不慢的:“大皇子殿下放心,不能确信之事,我也不敢与大皇子殿下打保证。”
越谦便又对宴示秋作了一揖,神态温和:“既如此,便只剩下道别一事了。今日别后,想来很难再见,望宴太傅此后万事顺遂、善自珍重。”
宴示秋便也回了一礼:“大皇子殿下亦是。”
“宴太傅先行吧。”越谦又道。
宴示秋微微颔首,然后转身朝东宫宫门的方向回去。
越谦站在宫墙角下,看着宴示秋越走越远,直至再看不见。
……
宴示秋一回到藏玉殿,越浮郁便眼巴巴的迎了上来:“老师不是说不走远吗,这糕点都放凉了……”
看着越浮郁这乖巧温顺的模样,宴示秋无奈摇了摇头,索性直接问他:“大皇子之前来过,被你着人拦在外边了?”
越浮郁闻言一顿:“……是祝明薇跟老师告状了?”
“与珧安郡主无关,”宴示秋回到窗边坐下,然后温吞吞与越浮郁说实话,“其实是大皇子找我。”
越浮郁霎时皱起了眉:“这个人真是贼心不死,连找祝明薇帮忙求见的法子都想出来了……老师,你会怪我吗?”
说着话,越浮郁又乖顺小心起来,他认真辩解道:“不是我小心眼,是越谦他必然是图谋不轨。若是有政事,他大可求见我这个太子,可他偏偏只想见老师,说老师你不在、问他要不要见太子,他就说不用……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有正经事的,对不对,老师?”
宴示秋挑了下眉:“那见昭想不想知道大皇子刚才找我说了什么?”
越浮郁轻咳了一声,镇定自若道:“老师若是想与我分享,那我便好奇,老师若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那我就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