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他会改,会学着不喜欢宴示秋,所以就不能在宴示秋面前露馅。
只是这天砸碎的那个花瓶,到底还是被宴示秋发现了。
宴示秋也没特意去数花瓶,只是正好回到东宫时觉得院子里的红梅开得挺好,就折了几枝下来想要放在屋里。寻花瓶的时候发现了原本放在廊下的几个花瓶之一有一个不大协调,随口问起时姚喜又面露了异常,宴示秋一追问,便知道了是越浮郁故意砸的。
姚喜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又不敢对宴示秋撒谎,于是越描越黑:“殿下只是不小心碰着了……”
总不能说是殿下不高兴宴太傅有成亲的消息,所以砸花瓶泄愤吧……
宴示秋抱着几枝还带着雪的红梅,眉眼间有些无奈。
越浮郁这几天心情不好,虽然他装着没事,但宴示秋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哪能看不出来。再一对照越浮郁开始心情不好的时机,宴示秋自然就明白了他为何不高兴。明白过后,也就只能当做无事发生了。
从库房里选了个花瓶,宴示秋将红梅放了进去,然后抱着花瓶来到了藏玉殿。
见他进来了,越浮郁眉眼间愉悦起来:“我还以为老师今日不打算来见我了……这梅花真好看。”
宴示秋给越浮郁定了规矩,不许他每日早晨守着时间等他下朝回东宫,所以如今越浮郁每日都老老实实待在藏玉殿看折子拟折子,等着宴示秋来找他。
宴示秋将花瓶放到了越浮郁面前的书案上,语气自然随意道:“下次想砸东西,可以到院子里揉个雪团砸着玩,别砸其他东西了,收拾起来还麻烦。”
越浮郁碰了碰红梅,手上一顿,然后淡定的“哦”了声。
“不过说来也有趣,”宴示秋又慢条斯理道,“半个月前我祖父祖母也催我议亲,七八天前又是皇上特意叫我过去想给我指门亲事,许是消息透了出去,最近这几日老是有大人在下朝后叫住我……见昭,这梅花是我刚摘下来的。”
越浮郁闻言才骤然回神,手上一松,便落下了好几片梅花瓣。
他若无其事的捡起落在书案上的花瓣,随手夹到了面前的一册书里:“老师刚才说什么来着……对了,老师喜欢花,不如明日我们一块儿去北郊逛逛吧?”
闻言,宴示秋无奈一笑:“明日是除夕,哪来的时间逛北郊?”
“那就后日……后日是初一,也没有时间,那就再往后挪一日吧,老师大后日有时间吗?”越浮郁固执的问道。
宴示秋想了想:“那就后日再说吧,到时候祖父祖母不一定让我出门,他们最近总是见着我便催,动不动便是我已经年纪不小了,真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如今是七老八十了呢。”
宴示秋是笑着提起这个话题的,听得越浮郁更加心浮气躁。
宴示秋说得故意,越浮郁也听得出来他就是故意在提这个话题。倒不是宴示秋当真有成亲的意思,他只是借着这种看似轻松的语气,一再的提醒越浮郁,告诉他……他不会永远陪在他身边的,他们迟早会因为各种可能的原因自然而然分开。
越浮郁知道宴示秋的意思,但他不想知道,所以连生气都不能气出来。
过了会儿,越浮郁咕哝了句:“老师你年纪还小呢,别这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