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罩一落下来,阮希感觉脸上痒痒的,便睁开双眼,小声询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陆征河说,“睡吧。”
话音刚落,阮希忽然从副驾驶一跃而起,手臂如离弦之箭般伸向陆征河没握稳的方向盘,用力抓住,并迅速朝左猛打一圈。
“走!”阮希大吼道。
“呲——”
车胎在地面打滑的声音几乎穿破耳膜。
陆征河向右边一看,兽城正以夜幕作背景,不知疲倦地咆哮、嘶吼着,原本完好无损的地面已经有了裂缝,一条、两条、十条……
他立即反应过来,使劲给了油门好几脚,越野车如庞然巨兽,往远处空地横冲直撞而去。
听到四周没了动静,陆征河稍稍放慢速度:“停了?”
阮希还没来得及回答,惊魂未定,扭过头去看后视镜内已经停止裂开的地表。
树林里的鸟受惊似的,全乱了,扑闪着翅膀飞向天空,一时间内,它们像乌云般将天色又压黑一层。
周围充斥着报警鸣笛的声音,阮希就这么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眼睁睁地看着远处的“人影”幻化成兽形,发疯般朝丛林深处逃窜。一时间,道路上只剩下一些明显来自异乡的车辆。
陆征河抬手把阮希好奇的头给按住,换了个口罩给他戴上。
阮希知道为什么戴口罩,也没反抗,就乖乖地任由他去了,然后把眼睛朝窗外瞟,看陆征河拉开车门下了车,拿着不知道哪儿来的地表检测仪,在地面上一点一点地探查什么。
“这是地震用的?”阮希问。
陆征河收了检测仪,“嗯,但最近十多个小时应该没有问题,我们能在这里休息一宿。”
夜色深重,阮希一眼就瞄到陆征河眼下青黑的眼圈,心想这人确实有一段时间没睡觉了,便说:“我来开车,你睡觉。”
“我先把床铺了,我们换着来。”陆征河说。
然后陆征河去后备箱取了棉被,把后排座位全部放了下来,再把枕头垫了两个上去,他半跪在做好的“床”上,伸手去开越野车的天窗,臂膀的肌肉线条吸引住了阮希的视线。
见越野车的天窗打开了,阮希下意识抬头往望去。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还能看看星星月亮。”陆征河说。
微微一怔,阮希别开目光,“没那必要。”
陆征河下车检查后视镜。
阮希还未看清夜空,越野车前引擎盖上仿佛落下重物,砸出“咚”地一声巨响。
阮希连忙回头。
一个身着作训服、戴着面罩的男人正趴在前挡风玻璃上,他的护目镜并没有拨开,看不清神情,从扭曲的表情来看,阮希可以判断出这人被摔得龇牙咧嘴。
下一秒,阮希注意到他右手持的一支迷彩弩具。
这支武器名叫“幽灵”,攻击起来无声无息,侵彻极强,要辅助上弦也很轻松,阮希在武器课上曾经见过。
他极快地再判断出这人很危险。
再下一秒,只见这人将没持弩的那一只手攀上陆征河的肩胛——
阮希从大腿的战术枪套内抽出小雁翎刀,掂量一二,然后拉开车门下车,翻身骑上引擎盖,将刀柄重重地砸向这人的后背。
去还击正在攻击陆征河的人,几乎是阮希下意识的反应。
他收回刀柄,抽出小雁翎刀,向后侧闪开,同时推挡过横扫至眼前的弩具,用力朝前一抓,倒拿住小雁翎刀刀柄,直直要刺向这人的脖颈。
一扭头,厉深躲开了这致命一刀,连连后退好几步,“咳咳咳!”
他掐住自己的脖颈,大口喘气,把目光求救似的投向陆征河:“我靠,不是吧?怎么这么狠?一上来就杀人?”
眼下旁边都是人,陆征河没办法喊阮希的名字,只得侧身挡在厉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