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稍坐直了身子,回:“母亲多虑了,孚祗和衮衮一样,他们绝无可能背叛我。”
流枘伸手,抚了抚她的马尾,“母亲知道,你和院中的人关系都好。”说完,她顿了一下,又笑着摇头,道:“凡是跟我们右右接触过的,就没有不喜欢的。”
南柚将脑袋往她肩上靠了下,凑到流枘耳朵边,是从前两个人说悄悄话时的惯用姿势。
“母亲,我跟你说一件事。”
流枘疑惑地嗯了一声。
“我和穆祀谈过了,我们都不想结亲,他会跟天君禀明,我也先跟母亲说一说。”
流枘诧异地侧首,问:“你们两人皆无意?”
南柚点了下头,道:“他现在太子之位高坐无忧,可供选择的贵女太多了,而且,我们都只当对方是好朋友,想来想去,还是挑明说了。当年本就是两家大人口头上随便一说,天君寄来的那份信,看过的人不多,都是朝中重臣,不会拿这样的事去说。”
两个小孩都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更身处两族少君的位置,做事之前,将前因后果捋得明明白白。
流枘沉思许久,才开口:“既然你们都已经想明白了,母亲便跟你父亲说一说,但澄清此事,需要另寻时机。”
现在外面流言四起,说南柚因为弟弟的出生,在星族的地位一落千丈,很快少君之位都将不保,若是再传出这样的消息,保不齐外人都会看轻她,觉得是天族放弃了她。
这样的委屈,流枘自然不会让南柚受。
等用过午膳,南柚牵着南胥去了昭芙院,小家伙走走停停,一边走一边回头东张西望。
南柚停下来等他,问:“不是整日吵着要来?这还没到呢,就想母亲了?”
不知道为什么,让流枘和星主头疼不已的小魔王南胥,在南柚面前格外的乖巧,南柚绷着张脸吓他他都不肯走,就是要跟姐姐在一起。
此刻,他很自觉地将胖乎乎的小肉手交到南柚手中,奶声奶气地反驳:“才不是,胥胥在记路,下次就会自己来找姐姐了。”
他长得像是人间的年画娃娃,十足孩子气,抱怨的时候,还左顾右盼怕被人听到:“母亲不让我来,说姐姐忙,云姑也不肯告诉胥胥姐姐的院子在哪。”
南胥摇了摇南柚的手,仰着张小脸,巴巴地道:“姐姐姐姐,胥胥很乖的,一点也不闹。”
南柚嗤的一下笑了出来,她弯身,将胖嘟嘟的小家伙抱起来,道:“还不闹啊你,母亲都快被你愁死了。”
一踏进昭芙院,感受到陌生气息的大妖们纷纷回首望,看得小家伙眨着眼睛,直往南柚怀里拱。
然后真被狻猊揪下来打了屁股。
当然,雷声大雨点小,还惹得南胥咯咯地笑。
星移斗转,夜幕垂落。
昭芙院里,才送走了抽抽噎噎要姐姐的南胥,又迎来了一位熟客。
流芫在外面办事,回妖族的路上,经过星界,就悄悄摸了进来,没惊动别人。
南柚披着一件外衫,将手中的心法一放,吩咐彩霞上茶的同时,问:“怎么突然来了,都不提前说一声。”
“临时决定的。”流芫跟她挤上一张床,将两颗圆溜溜亮晶晶的小珠子塞到她手中,道:“这可是好东西,我花大价钱搞到的,叫留影珠,可以记录眼前发生的事。”
她手指尖点着那颗白色的珠子,道:“这个白的,是没有用过的,还能存三段影。”
说完,流芫又郑重其事地将那颗青色的捻起来,放到她另一只手中,语气里满是兴奋:“这是前头的大能在衡州战场录到的东西,里面还有神主出手的画面,太厉害了,我今日看了不下百遍,方才又回顾了一遍,现在手还是抖的。”
南柚听到神主和衡州,也来了些精神,她看着手里珍珠大小的珠子,观察半晌,问:“怎么启用?”
“跟留音珠一样,都是琴家捣鼓出来的嘛,输入灵力就行了。”流芫站起来,茶都没喝上一口,就准备回去了。
南柚问:“你这才来了多久,不歇一会?”
“不了。”流芫朝她招了招手,道:“这些时日忙,我明日还有事处理,改日得闲了,再来星界小住。”
等流芫走了,南柚看着掌心里安静躺着的几颗珠子,捻起其中一颗,观察了半晌,对桦随口一提:“还是琴家会赚钱。”
片刻后,南柚坐在宽大的躺椅上摇着,她蜷缩着身体,小小的一团,红色的裙边,却悄然搁到了另一边,孚祗的膝上。
裙边下,是双凝脂一样的玉足。
孚祗拿了条毯子给她盖上。
她又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