孚祗看着她被风吹得有些红的鼻尖,几步走到她跟前。
人还未站稳,怀里就多了一团重量。
哪怕酒喝多了,欺负他的时候,小姑娘的动作,依旧敏捷。
好闻的桃花味,随着她的呼吸,氤氲在他温热的颈窝中,浅浅的,摩挲点的痒意,钻到了骨子里。
她喝醉之后,不吐,不闹,也不想着睡觉,但一张嘴就是不停。
比如此时。
“孚孚。”她整个人小小的,窝在他胸膛前,孚祗俯身,鸦羽一样的长睫垂下,俯身为她披上一件小袄,听到这个称呼,他的动作微不可见的顿了一下。
“孚孚!”他不答,南柚的声音便抬高了些,鼻尖冰凉,胡乱地蹭在他的耳际。
孚祗手一松,脊背挺得笔直,眸色渐渐沉了下来。
“我在。”他道。
得到了回答,南柚就不哼唧了。
“喜不喜欢我?”她突然很低声地道:“你都没对我说过喜欢。”
孚祗的心,突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并不是那种尖锐的痛,而是一点点的麻,带着无数时光堆砌的绵长得沁入骨髓的余韵,起先只是漫出一些微光,而后那些晦涩的,难以言说的情绪,像是涌起的潮浪,铺天盖地,足以将人淹没。
这其实是她第二次,喜欢上他。
为了这一声喜欢。
他等了数次轮回。
孚祗落在她肩头的力道,突然不受控制地重了一瞬,在她眉头蹙起的一刹那,又像是被热水灼到了一样,很快地松开了。
少顷。
他倾身,用了些力,将她带到了怀里。
“喜欢。”少年的嗓音干净,纯粹,每一个字眼,都是好听的。
他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在喜欢之后,又默默地添了一句:“很喜欢。”
南柚嗯的一声,脑袋一歪,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孚祗将人抱到房中,盖上薄被,自己则坐在床沿前,看着她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小脸。
没忍住,寻了她一只手握着。
他闭着眼,感受着这一刻的真实,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半晌,他轻轻提了下唇角。
“右右。”他伸出手指,摩挲了下她的脸颊,样子十分亲昵。
“没有别人住进神宫。”
“没有别人亲近我。”
你总说我不喜欢你,但除了你,我没让任何人这样靠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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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时间很快过去,就在南柚即将入神山修习的时候,她收到了尘书的传音。
不知是不是隔着一层留音珠的原因,尘书说话的声音,跟往常有些不一样。
以往,他面对南柚和穆祀,总是超高标准,属于那种典型的严师,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开口第一句话,是问她玩得开不开心。
南柚将留音珠拿远了些,有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直到尘书很耐心地问了第二遍。
南柚才如梦初醒,那个开心在舌尖滚了两滚,才轻声吐了出去。
“师尊,我明日就启程,能赶在神山开启前到。”她立刻接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