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偏爱承认的喜欢,热烈得像一团火,像高悬于苍穹的那轮烈日。
那一日。
穆祀人生头一次,体会到落荒而逃的滋味。
日暮西山,夜幕垂下。
云舟飞速穿梭在高空中,平稳得像是在陆地上飞驰,不见一丝颠簸。
南柚捧着一卷书,在里舱的摇椅上躺着,狻猊和荼鼠在外面玩闹,孚祗坐在一边,手里也拿着一本晦涩难懂的古籍,安静得就连翻动书页的声音也不曾发出。
自从穆祀走后,南柚就一直处于游神状态,脑子里七零八落的什么念头都有。
怎么跟星主说,怎么委婉地拒绝天族的联姻。
以及。
怎么让他们认同和接受孚祗。
那么多的怎么在她脑子里打着转,每一个都令人无比头疼。
她的异样太过明显,其他人尚能察觉,更遑论平日她稍蹙一下眉就能发现不对的孚祗。
再一次出神后,南柚将手中的书丢到一边的小桌上,不轻不重“啪”的一声,成功让少年抬起了头。
此情此景。
何其熟悉。
孚祗起身,看着她翻身拉被,将自己裹成一个拱起的半圆,只露出一个毛绒绒的黑色发顶,睫毛轻垂,他拉了把藤椅,在宽大的躺椅边坐下来。
“姑娘。”他浅声唤。
南柚掀开被子,坐起来,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道:“孚祗你烦死了,你到底是来安慰我的还是气我的?“
“天天姑娘姑娘,你再叫一声,姑娘都要嫁人了。”
如此近的距离,南柚能够在他黑色的眼眸中,寻到自己缩小了的身影,张牙舞爪的,还带着一种黏黏糊糊的撒娇意味。
孚祗的身上,常年带着十分好闻的草木清香,是那种春日初雨后茉莉枝叶上安抚人心的味道。
小小的姑娘身子很软,头发散开了,披在肩头,后脊,黑发白裙,很漂亮,令人挪不开眼。
孚祗突然轻轻地扼住她的手腕,抱了她一下。
“姑娘不必为臣觉得为难。”
南柚的笑,还未显露出来,就被这么一句话给击碎了。
她伸出两颗尖尖的牙齿,隔着一层衣物,咬在少年瘦削的肩头,含糊不清地道:“做什么做什么,这么快就开始推脱责任了?”
“孚小祗,你还有没有一点担当,我都还没说退缩二字,你就开始劝我了。”
“你烦死了!”
诚然,她的声音是气急败坏的,但咬下来的力道却不重,说是咬,其实就是隔着一层布料,衔着一层皮肉,不痛不痒的。
他伸出手掌,在小姑娘纤细的后背上轻抚了两下。
才嚷着说他烦得不行的人顿时歇了音,很配合地往他怀里靠了靠,小小的下巴嗑在他左边的肩骨上。
像一只被顺了毛的猫。
好哄得很。
孚祗没忍住,唇往上提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