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又潮湿的出租屋里。
蓬头垢面的林娜缩坐在又冷又硬的木板床上,她的手脚依旧被捆绑着,嘴巴上还贴着一个布胶带,只能发出唔嗯的闷应声。
她挑目看着唯一能够投进光亮的那个小天窗,眼中满满都是绝望。
自从前天晚上暴露后,她先是在林众的看守下在酒店地毯上瘫了好几个小时,然后对方和那位司机老傅又趁着夜深人静,从酒店后门将她带到了这个鬼地方。
昨天中午,老傅还让人一个陌生女人给她送过午餐。
但是一解开嘴巴上的胶布,林娜就着急忙慌地开始大声呼喊救命,不到十秒,她的嘴巴又强制性地噤了声。
这又快过去一天了。
此刻的林娜滴水未进、饥肠辘辘,想睡又不敢睡,脆弱的神经更是紧绷到了临界点,她害怕自己再这么待下去,恐怕不是疯、就是死!
林娜疲惫地合了合眼,恍惚间,夜以继日的后悔就快要将她全部吞噬——
她不应该贪这笔钱的!
至少在看见生意目标是薄越明时,就应该直接拒绝!
她这样的小角色怎么能掺和进豪门间的斗争呢?简直是鬼迷心窍!
林娜的肠子都快要悔青了,本就酸涩的眼睛再度被水汽充斥,被封上的嘴巴却呜呜嗯嗯地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字符。
忽然间,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林娜像是突然抓住了海中飘浮的朽木的落水者,眼中顿时爆发出了强烈的希望,眼皮也不眨地盯上了那道紧闭的房门。
终于,解锁开门声响起。
门外的光亮争先恐后地用尽了这间阴暗潮湿的小屋。
林娜眯眼适应了一下强光,等到她看清门口的来人时,心里燃烧着的希望顷刻熄灭,甚至重新被强烈的寒意给团团包裹。
“呜嗯!嗯嗯嗯!”
林娜强烈地扭动着自己被绑的手脚,见挣扎不得,只能尽可能地缩着床角。如果可以,她巴不得直接有个地洞钻下去!
“喵~”
乖巧缩在猫袋里的探长钻出小脑袋,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林娜看见这只熟悉的小黑猫,一向怕猫的她眼中的惊恐越发明显。
裴意打量着缩在床上的林娜——
对方眼下的淤青很明显,一看就是这两天没睡好,眼泪冲刷着她脸上的粉底液,混杂着留下一道道泪痕印子。
不修边幅,看着特别狼狈。
作为在场唯一在疗养院就见过林娜的人,裴意想起当初她对薄越明的骚扰,眼中厌恶顿现。
他揉着自家探长的小脑袋,问得很随意,“探长,你记得她吗?”
简单一句话,就吓得林娜缩了又锁。
裴意出发前临时想着再带探长来的,毕竟人在自己恐惧的事物面前,很容易招架不住审问、就全招了。
老傅和林众端了两张干净的椅子入内,让薄越明和裴意方便坐着。
薄越明摘下导盲眼镜,懒得在已经知情的林娜面前伪装,直接问,“她在这里多久了?把绳子和胶带都给她解开。”
这间出租房是老傅父母留下的老房子,有段时间没住过人了,而昨天给林娜送过餐的人正是老傅的妻子。
老傅担忧,“薄总,昨天我老婆给这女人送过饭菜,但她一张嘴就乱喊乱叫,现在大白天的,我怕她再吵闹,万一惹到了附近的邻居……”
薄越明一瞬不瞬地盯着林娜,“是吗?”
不带任何起伏的两个字,让林娜如同拨浪鼓般摇起了脑袋。
她不敢了!
绝对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