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道:“小姐,这大半年,我跑了不少地方,寻到了几位死里逃生的林家军旧部,他们随我来了这边,如今就在这庄子里,小姐要不要见一见?”
林晏晏激动不已:“当然要见。”
陈立找到的林家军只有七位,而且林晏晏都不认得,但他们都是林家军,便自然而然有种亲切感在里头。
这些人知道林晏晏是定安侯之女,看林晏晏的眼神都透着尊敬,一如他们看着最为敬重的定安侯一般。
大家坐下来叙话,林晏晏从众人的叙述中对那场导致父亲战死,林家军覆灭的战役,或者说阴谋,逐渐清晰了起来。
当日,父亲让陈立叔叔和陆冠行叔叔各率两万人马阻击援军,自己亲率领四万人马在秋水河一带打算一举全歼北狄大皇子的五万人马,林家军素来骁勇善战,以四万精兵打五万敌方残兵,可以说胜券在握。
然而陈立叔叔和陆冠行叔叔一到埋伏点就反遭埋伏,父亲的兵马到了秋水河就很多人都病倒了,呕吐拉稀浑身无力站都站不稳,父亲深知不妙遭了奸人算计,想要撤退已然迟了,北狄人冲杀过来,双方陷入了激烈的厮杀。
很多将士因为浑身乏力死于敌人屠刀之下,这场战斗惨烈之极。
双方激战了一天一夜,死伤过半,但北狄那边伤亡更甚。
父亲派了多批士兵去求援,但他们一直没能等到援军,反倒等来了敌方援军。林家军被包了饺子。
我方将士被疾病困扰,敌方人数多出我方数倍,最终的结果不言而喻。
这些活下来的都是倒下较早的,当时只是受了重伤昏死过去,并没有死,等他们醒过来,战斗已经结束,他们艰难地往回爬,却看到郑培鑫将军带着人在一片我军尸首中一个个的补刀。
说的人,声泪俱下,听的人怒目喷火。
“果然是郑培鑫。”林晏晏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杀了那郑培鑫。
萧潜握住她的手,紧紧地:“别急,八万林家军的英灵不会放过他。”
“我就是想不通,他怎么敢。”林晏晏眼中是悲愤的泪。
林家军是北方一道前不可摧的屏障,是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郑培鑫居然敢毁了这道屏障,这堵墙。
林家军覆灭后,大盛北境多少土地沦丧,多少百姓被奴役,尽管后来郑培鑫收复了一些失地,可那些死去的人呢?亏得皇上还当郑培鑫是又一崛起的一道城墙,是力挽北境战局的功臣,可他不是,他是大盛的罪人。
萧潜眸中一片清寒,道:“我会让他自己说出来,这是为什么?”
其中一名林家军旧部道:“其实活下来的有不少人,我知道的便有十几个,起初大家想替林家军伸冤,但都遭了毒手,我们不敢再轻易相信人,只能蛰伏下来,等待机会,若非是陈将军亲自找到我们,我们还不敢现身,不是惜命,是怕自己死了,定安侯和八万林家军蒙冤的真相就要永远被埋葬,侯爷那么相信郑培鑫,可这禽兽……”
陈立拍拍此人的肩膀:“放心,这次一定行。”
萧潜道:“这里虽然安全,但你们还是尽量不要露面,以免暴露身份,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三天,郑培鑫就回京了,这次,我让他有来无回。”
见过这些林家军的旧部,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后,林晏晏的心情复杂难言,悲愤之余,不由想起郑梓萱。
郑梓萱如今也算是她的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