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晏伸手按在了贤妃娘娘的右下腹,指腹传来清晰的硬满之感,她稍稍使力按下去,贤妃娘娘就大声呼痛。
林晏晏收手,道:“娘娘是得了肠痈,湿热之气内蕴于肠间,导致气滞血瘀,肠络受损而成痈肿。”
“甄太医,可有办法医治?”陈嬷嬷问道。
林晏晏道:“庆幸这是初起之症,再晚些就危险了,下官先开药方,马上去抓药,然后下官再给娘娘施针减轻娘娘的痛楚。”
笔墨早已经备下,林晏晏提笔飞快写下方子,交给宫娥。
陈嬷嬷似乎不太放心,道:“甄太医,你的诊断可有把握?”
林晏晏道:“下官愿用项上人头担保,嬷嬷,还是快些抓药吧,人命关天,需争分夺秒。”
陈嬷嬷不再犹豫,命人即刻去抓药。
林晏晏再回头给贤妃娘娘施针,用体针体针取阑尾穴,上巨墟、合谷、足三里等穴。留针半个时辰,每刻钟捻转一次,加强刺激。因娘娘有轻微发热症状,又在曲池加天枢、气海等穴施针。
两次转捻后,贤妃感觉疼痛稍减,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待施针完毕,情况又有所改善。
陈嬷嬷暗暗松了口气,看着在收拾针具的甄太医,回想他治疗的过程中始终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禁心道:这位甄太医虽然年轻,医术倒是过得去,果然,能当上太医的都不是等闲之辈。
这时,药也煎好了,送了过来。
陈嬷嬷不疑有他,赶紧服侍娘娘喝下。
林晏晏又开了外敷的方子,亲自调制,教陈嬷嬷敷在娘娘的右下腹来缓解疼痛。
等忙完这些天都亮了,贤妃娘娘沉沉睡去。
林晏晏这才回到太医院继续睡觉。
孟太医等人是看了昨晚的出诊记录才知道,昨晚宸华殿传太医了,不由的着急,赶紧拿了甄日安的诊疗记录去找胡院判和王院使。
这会儿,王院使和两位院判正商议太医院接下来要进的药材。
孟太医等人匆匆赶来,说昨晚甄日安去给宸华殿贤妃娘娘看病,记录上说娘娘得的是急性肠痈,根据脉象,苔色,右下腹硬满,按压有肿块等表现来判断肠痈没问题,开的内服外敷方子也对症,问题是甄日安给贤妃娘娘施针了。
他们对甄日安的针灸术不放心。
王院使看完诊疗记录,暗暗称赞,这甄日安做的诊疗记录着实令人赏心悦目,详细,清晰,且写的一手好字。
看来这小子运气不错,第一晚值夜就碰上贤妃娘娘叫夜诊。
“胡院判,针灸术你最擅长,你看看,甄太医的施针有没有问题。”王院使把诊疗记录交给胡广志。
胡广志心说:这还用看吗?他教出来的徒弟针灸术自然不会差。
但胡广志还是装模作样的看了看,道:“从施针的穴位上看,没问题。”
孟太医道:“院判大人,这施针的穴位没问题不代表施针没问题,施针对手法,针刺的深度力度的把控才是关键,这甄太医来的时候可没说他还会针灸术。”
王院使点头道:“孟太医所言有理,那就劳烦胡院判去趟宸华殿,看看贤妃娘娘施针服药后情况,毕竟贤妃娘娘位列四妃,身份尊贵,太医院必须谨慎对待。”
于是,胡广志带着孟太医去了宸华殿。
一刻钟后,两人出了宸华殿,胡广志捋着胡须,有些失落的样子感叹道:“没想到甄日安这小子有点本事。”
孟太医酸溜溜道:“许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也是因为娘娘此病乃是初发,不是很严重的缘故。”
胡广志瞪了他一眼:“急性肠痈向来是棘手的病症,处理不好会出人命,靠碰运气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一点孟太医应该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