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凤霞冷笑“穷人的功夫叫功夫吗?穷人的功夫最不值钱!”
郑国强的脸白了白,没有再吭声。
陈凤霞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穷你也穷,我们一个都别嫌弃一个。从今往后,我们一块儿想办法把日子过好了。”
上辈子,她总爱在儿女面前念叨丈夫没本事,让他们娘儿几个吃了一辈子的苦。
小儿子安慰她,
平平安安就是福。
大女儿却戳她心窝子“奇了怪了,国家哪条法律不让女的发财了吗?女人为什么非得跟了能挣钱的男人才能过上好日子?董明珠不也是女的吗?口口声声说对女的不公平,女的自己先把自己当成男的附属品,把嫁个有钱人当成成功的标杆,有本事的象征。不觉得奇怪吗?女人为什么不能自己有本事呢?”
当时她被噎得死去活来,感觉养了只白眼狼。
现在再想想,好像大女儿说的也有道理。她也是从妇女也顶半边天的时代过来的,干嘛非得指望丈夫立起来?
她自己也可以先立起来,撑起半边天啊。
想到这一层,陈凤霞身上就充满了干劲。
她催促因为她的话还有些发愣的丈夫“走吧,早点拖了稻子壳,我们早点回家烧菜。”
陈凤霞之所以如此笃定粮站不会为难人,是因为上辈子看人家拖稻子壳做卤菜。
大概是差不多今年年底的时候,这边城中村来了对小夫妻开店做卤菜,用的就是从粮站拖来的稻子壳,省了好大一笔燃料费。
可惜小夫妻的卤菜不符合江海人的口味,俩口子勉强支撑了半年,最后店面还是关掉了。
其实陈凤霞倒是觉得他们做的卤菜不错,蛮有味道的。
不过她也不买,都是等店里头要处理了,才低价弄点儿回去给孩子打打牙祭。
最后小两口关门走人的时候,陈凤霞还惆怅了好些日子。因为再买不到那么便宜的卤干子跟卤豆腐丝了。
希望这回自己跟丈夫的运气能比那俩口子好些,起码可以把盒饭生意做起来。
两人骑着车到了粮站门口,郑国强先是停下自行车看着妻子。
瞧妻子不动,就抄手在旁边看他,身为户口本上第一页,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从口袋里掏烟,主动跟看大门的套近乎“大爷,问一声,我们想扒点稻子壳回家烧锅,不晓得上哪儿扒啊。”
大爷正在看电视,闻声看了他们一眼,手往里头一指“那边,涂白墙的那个仓库,自己跟人讲一声,动手扒吧。哎,你们有没有带东西来装啊?”
“带了。”郑国强喜出望外,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我们带了蛇皮口袋。”
看门大爷叫他的话逗乐了,瞪眼睛道“我是问有没有铲稻子壳的簸箕。算了,这个你们拿过去,回头记得还我啊,千万不能忘。”
郑国强拿着簸箕出来的时候,人还是愣愣的。
这么简单?
看门大爷连烟都没收,因为他不吃烟。
陈凤霞白了眼丈夫,没好气道“你以为是下阎罗殿办事吗?哪有这么难。动作快点儿,我们早点回去好开火。还有盛菜的脸盆跟放脸盆的长架子没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