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孩子们没有受伤就好,”祁晏捂着手臂,疼得龇牙咧嘴,“报警了吗?”
“报了,报了,”校长看到祁晏手臂受了伤,忙打电话叫救护车,转头叫学校的医护老师给祁晏做一个紧急的止血护理。
祁晏看着自己被鲜血染红的衬衫左袖,叹了一口气,这大半个月的补汤算是白喝了。想到回去以后,岑柏鹤的脸色,还有源源不断各式各样的补汤,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不对,柏鹤只是他的兄弟而已,他为什么这么怕他生气?
难道是被他看管得习惯了?
“什么?!”岑柏鹤在会议中途接到三哥的电话,脸色大变,“团团有没有受到惊吓?”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岑柏鹤挂了电话,合上手里的文件,对在座的高层管理道,“不好意思,家里出了事,我要去处理一下,今天的会议由梁峰与总经理主持。”
高层见老板脸色这么难看,哪还有心思去管会议,都开始猜测家里出了什么事。
“请各位安静一下,”梁峰站起身,看了众人一眼,“现在会议继续进行。”
“梁特助,”一位与梁峰私交不错的部门经理突然道,“老板是不是有个侄女在金华果幼儿园上学?”
梁峰皱了皱眉,这个部门经理平时是个很注意的人,怎么在这种场合谈论老板的私事?
“新闻平台出了推送消息,有人持刀袭击金华果幼儿园,死伤不明,警察与医护人员都已经赶到了现场。”部门经理举起手机,指了指页面,“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个金华果幼儿园,就是非常出名的那家。”
整个会议室顿时哗然,现在这些人都疯了吗?竟然拿小孩子来报复社会,连最基本的人性都没有了。
“警察同志,今天多亏了这位学生家长,不然咱们园里的孩子就危险了,”园长领着警察队的大队长来到医务车旁边,祁晏正在里面做伤口缝合。
祁晏一点都不想见到警察,尤其是这些警察还是熟人。
实际上接到报警消息匆匆赶来的警察看到祁晏时,也有些意外。上次人口拐卖案,这位祁先生作为受害者,虽然有些地方存有疑点,可是国安局的领导亲自来领人,他们就以为祁晏是国安的人,所以才能捣毁人口贩子的老窝,让他们一举把那些人贩子抓获。
“祁先生?”大队长看到祁晏,表情有些惊讶,“你的孩子……在这里念幼儿园?”没有想到这位祁先生看起来年纪轻轻,连孩子都有了。
“不,我今天只是来送朋友的孩子上学,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这种事,”祁晏苦笑,低头看了眼给自己做缝合的医生,“大概我是柯南体质,每次都能遇到这种事。”实际上,如果不是他蹭了岑柏鹤的紫气,刚才那个男人回头砍他的那一刀,他根本就躲不开,哪是轻轻缝几针就能解决的。
大队长有片刻可疑的沉默,不得不承认,这位祁先生跟他们这家警察局格外有缘分,而且每次牵涉到的都是社会大事件。
“园长你好,我们时刻日报的记者,请问车上的这位先生就是勇斗歹徒的英雄吗?”
“警察同志你好,我们是猛料网的记者,请问歹徒的伤人动机是什么,有没有小孩子受伤?”
不知道从那冒出来几个记者,对着园长、大队长还有祁晏一阵猛拍,尤其是祁晏手上的手臂,还被记者拍了好几个大特写。如果不是警察守在医务车门口,祁晏觉得这几个记者大概会冲到车里来,拉开所有的医护人员,对他三百六十度的无死角拍摄。
“请各位记者朋友暂时停止拍摄,”大队长想起祁晏可能身份特殊,张开手臂拦住这些摄像机镜头,“伤者需要安静,请大家理解一下。”
“警察同志,我们这也是关心英雄的伤势,”猛料网的记者见警方不让他们拍,不高兴道,“我相信很多人都很关心这位见义勇为先生,我们作为记者,就该告诉百姓想知道的,拍摄他们想要关心的。”
“伤者处理伤口的时候,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现在不能接受拍摄与采访。”大队长差点没把心里的话给骂出来,就这些记者满脸兴奋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在关心伤者,更像是看到了血肉的狼。
“是啊是啊,”园长笑着拦在车前,“请大家先到会议室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慢慢……”
“园长先生,请问幼儿园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否存在管理不善的问题?”
“听说这所学校收费十分高昂,你们收取的费用,有多少是真正投入在了安保上面?”
“是不是学校有工作人员与歹徒产生过矛盾,才让他暴起伤人?”
这些记者见采访不到见义勇为的人,于是都把话头转向了园长。来之前他们调查过了,这所学校收费十分高昂,就是传说中的贵族幼儿园,这中间能挖的料可不少。
“园长先生,听说这所幼儿园从建校到现在,招收孩子的条件都非常高,你有没有想过,歹徒是因为过于生活过于窘迫,对这个社会不公平的现象产生愤恨之情,才会做出这种事?”
园长听到这个问题,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首先,我们学校确实是一所投资高昂,收费也非常高昂的幼儿园,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是你们所谓的社会不公我并不赞同,因为嫌疑人的孩子本来就是我们幼儿园的孩子。其次,就算社会存在不公平现象,这也不是他能伤害孩子的借口。诸位记者朋友家里应该也有孩子,我想要问问你们,这些孩子有什么错?就因为他们弱小,因为他们天真不能反抗,就该成为失败者的发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