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询大步踏进了屋内,带进来了一股寒凉。
一时之间叫人分辨不清,到底是窗外的风雪更凉,还是他的声音更冷。
他的手中还捧着几枝刚刚摘下来的茶花,娇艳的花朵和冰冷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纪沄枳突然就有那么一点心虚。
随后她反应过来,她又什么都没干,心虚个什么劲啊?
却还是下意识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你怎么…过来了?”
裴询锋厉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半靠在床上的树篱,“我来看看,帝姬的新欢是什么样的绝色,才能入得了帝姬的眼。”
纪沄枳:……
她难道听不出来他在阴阳怪气?
本来还想从树篱口里探听点什么消息出来呢,这下好了,被裴询这么一搅合,氛围全没了。
她干脆啥话也不说了,直接甩袖离开,最后维持了一波人设。
裴询就阴沉沉地跟在她的身后。
等走出了好一段距离,纪沄枳才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他不是什么男宠,更不是什么新欢。”
“他是皇上硬塞给我的,明显是安插进来的细作,我怎么可能对他……”
纪沄枳说到一半突然蹲到地上抓了把雪扔到了裴询的身上,“你这是生的什么闲气啊?”
裴询这会儿也已经冷静了下来,只是刚刚采花回来听说了树篱的存在,他一时便没有控制住……
患得患失,不过如此。
裴询吐了口气,“芸懿,我醋了。”
纪沄枳咬住了下唇。
“不该胡乱生气。”还是裴询认输了,他将手中的茶花往前递了递,上面还沾着零碎的雪花,“我看到了屋内的花瓶。”
“巧笙说,你每日都会去采摘新鲜的茶花摆在我的房间里。”
说到这里裴询刚才心里的那股吃味儿已经冲淡了,“芸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纪沄枳从裴询手里抱过那捧茶花,转身继续往前走,“我那是要往小书房里放,采多了顺手在旁边屋子的窗台上放一瓶而已。”
她只是…想要那间有裴询生活过的痕迹的屋子,多一些鲜活气。
也…没想那么多嘛。
裴询也不拆穿纪沄枳的口是心非。
两个人便一路回了小书房,纪沄枳熟门熟路地开始插花。
裴询:“他们说他救了你。”
“你说树篱?”纪沄枳“嗯”了一声,“冬狩的时候。”
裴询的眼中划过一道暗芒,“所以,有人想要伤害你,是谁。”
纪沄枳叹了口气,“除了皇上还能有谁。”
她认真地将多余的叶子一一剪掉,“不用担心,我全部都还回去了。”
裴询的语气软了几分,“受伤了吗?”
“小伤,早就好利索了。”
“别担心啦,我能保护好自己的。”纪沄枳放下剪刀看向裴询,“你看他什么时候在我手里讨得着便宜了。”
裴询有很多话想说,想让她不要再这样以身涉险,想说自己真的很讨厌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想…时时刻刻陪伴在她身边保护她。
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嗯,芸懿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