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色冷淡的睨着她,忽而间俯下身在她面前蹲下,手掌抚上她白皙纤细的脚腕。
苏怀染忍不住索瑟了下,他的指节修长,带着几分从屋外带来的薄凉寒意。她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是此时的他让她觉得尤其害怕。
江浔安眯了眯眼睛,讥诮的看着她,“我说过让你不要做愚蠢的事情,怎么就是不听话?”
此刻他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有几分闲散。
苏怀染拼命的摇头,“江浔安,我们不能这样……你想要报复我,现在已经做到了,我的婚姻败在你手里,想要重新开始的一切也都因你而废,我的尊严底线一再被你践踏,走在路上我甚至都害怕别人会在后面指指点点……”
被迫也好,主动也好,隐忍至今的情绪忽然并裂开,滚烫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溅得无处不在。
“你有你的妻儿,我们就此放过不好吗?”苏怀染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却只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薄凉的讥诮。
放过她?绝不可能。
江浔安的眼里似是蕴着浓墨一般的黑,他的嗓音清清凉凉,带着几分不屑的嘲讽:“天真。”
言罢,他握着她脚腕的手微微用力,她定定的看着他眼睛,紧张到极致。
只听得蓦然
间一声骨骼的响声,她只觉得脚腕处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近乎窒息一般的疼,让她倒吸了一口气,眼前发黑。
江浔安连眉头都没皱,一手扳着她的肩膀扶起她颤颤巍巍的身子,轻易的将她的下颌抬起来,目光在她因为咬的发白的唇上停顿数秒,顷刻间眸底盈满了暴戾之色。
“若是有下一次,我直接打断你的腿。”他冷淡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清晰无比。
苏怀染实在无法再说话,断骨之痛让她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落下来。
她知道他的狠,却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感受过他对她,到底能有多强烈的恨。
她努力抬起头看着他,颤抖着声音说:“江浔安,除了我这条命……应该没什么可以给你了。”
江浔安的脸隐在阴影里,他的声音也仿佛是蒙上了一层薄雾,沉闷却又带着清寒,他说:“我再问你一次,可曾后悔过?”
“你无论问多少次,我也只有一个答案。”她嘲讽的轻笑起来,只是那笑容里夹杂着十足的苦涩,她哑着嗓音却异常坚定的说:“江浔安,我们不是一路人,四年前不是,如今不是,以后更不是,四年前的事情我从没后悔过。哪怕,一丝一毫也不曾有!”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挣开他的束缚,可脚踝处钻心的疼让她一下子又摔倒在地上。
江浔安缓慢的站起身,冷冷看着她摔倒在地上的身影,平漠的脸上再不见表情。
“也好。”他淡淡出声,近乎自言自语的说。
生怕她说出后悔二字,他会为此而心软,既然没有后悔,那这样也好。
……
从那一天开始,苏怀染就彻底被他关了起来,他折了她的羽翼将她困在一座纸醉金迷的囚牢,也断了一切她和外界联系的方式。
毕竟是伤筋动骨,由于脚腕骨骨裂她的脚上被裹了层厚厚的石膏,最初的那几天疼的一步路都走不了。
直到一个月后,她才可以扶着墙壁慢慢地走动。
清姨请来了家庭医生替她复诊,看她遭罪的这样子,也觉得有些不忍。
“以后可得好生注意着,可别再摔着,伤筋动骨一百天,还得慢慢养。”
那天晚上折腾了很久,等医生替她处理完脚伤也已经是很晚的事情了,她只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罢了,而后来也就因为养伤而有了留在这里的理由。
也没有人怀疑她和江浔安究竟是什么关系。
就在这么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六月,她算着月份,大概应该再过几个月许甯的孩子就应该出生了。
江浔安不会经常来这个地方,这一个月内他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
屈指可数,不过想来也是,要一直来回在两个城市里确实也不容易。
是夜,苏怀染像往常一样坐在阳台上安静的看着外面,阳台的栏杆上偶尔有飞鸟停留而后又飞远,她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外面的天空出神。
一只雀鸟尚有自由,而她却没有。
身后有沉稳的脚步声渐渐清晰,她知道是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