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是仁慈的,提出这三百万的赔偿,或许不是真的为了这笔钱,而是想看到为了这笔钱而痛苦挣扎的样子。
苏怀染一向不愿意把人往阴暗了想,可事实上就是这样。
就算这件事错在怀礼,可未成年人不负刑事责任,那唯一能让他们泄心头恨的就只有赔偿款。不愿私了也可以公了,显然的并不在乎钱,大概也就只是不想让她好过。
“梁教授,您觉得他们想要什么?”苏怀染苦笑了下,嗓音听上去有些无力。
梁慕沉声说:“不要理会他们,回去休息一下,明天直接让律师谈。”
苏怀染摇了摇头,淡淡道:“这世上总有些人是自己痛苦也一定不让别人好过,而稍有理亏的人就只能任由他们踩踏。”
很现实,也很真实。
梁慕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把你弟弟接回家吧,这几天联系不到你我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让他继续留在这。”
“您已经做了很多了。”她感激的看了眼梁慕,神色疲惫。
毕竟怀礼和其他孩子不一样,梁慕不太方便把他从医院带走,只是请了两个看护防着那边的家属。
苏怀染把怀礼带回了自己住的那套公寓里,回到这熟悉又狭小的地方,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梁慕知道她这一天的风尘仆仆很累,也没有久留就离开了。
而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三百万。
想来也可笑,她总是因为钱而肆意践踏自己的人生,四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如此。
苏怀染早早地收拾好东西和怀礼一起躺下,也幸好现在他还在她身边。
“别怕,以
后姐姐一直陪着你。”她轻声说,拥了拥男孩的肩膀。
……
走法律程序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苏怀染没办法一直在家里面陪怀礼,于是又请了一个熟悉的护工。
这天她刚和律师见完面就接到了江浔安的电话,她在看到屏幕上这个号码闪烁时犹豫了好久,但最终没办法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这是他们那天从机场分开后的第一次联系,她为怀礼的事情心烦意乱自然也没空去想别的。
“在做什么?”电话那头的男嗓低沉平缓,听上去他的心情并不差。
苏怀染捏紧手机平静道:“准备回家。”
男人沉吟了一瞬,片刻后他不紧不慢的说:“染染,你可真的不算称职。”
苏怀染面上的表情因他这句话而慢慢地沉下去,不算称职……
也是,她还真的不算是一个称职的情妇。
“我知道了。”她的嗓音很低,说完这句话后电话的那头也没了动静,再然后他单方面切断了通话。
苏怀染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微蹙起眉,真是莫名其妙。
果不其然,苏怀染她回到自己的公寓楼下时就已经看到了江浔安的司机等在楼下,她上楼陪了怀礼一会儿,等到天完全黑了之后她才下楼。
司机见她出来便立刻出来替她开车门,谁都没说话,而那目的地却是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