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桑铃儿当年是怎样让闻长思落于下风,但两方交手,谢之钦竟觉得闻长思与自己实力不相上下。
准确的说,是闻长思的阵法与幻术过于精湛,与他对阵,根本不是单靠武力碾压就能解决的。
两人整整僵持了两个时辰,紧接着,闻长思突然停手,再之后,谢之钦仿佛感受到了一丝精神力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紧接着,闻长思突然改道,将所有从地脉深处的岩浆调动,直冲火墙而去。
岩浆在冲击火墙的过程中,若非谢之钦及时阻止,火墙之内的钟未凌至少会是重伤。
“妈的。”闻长思骂了声,再次催动岩浆,并同时接上了一个诡异阵法,然后整个世界如水波般晃动了一下,闻长思便消失了。
此刻,虽然谢之钦抱着钟未凌,两人都看不见火墙之内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是,谢之钦能确定,正在朝他们走来的是闻长思。
不,不是闻长思,是另一个人的精神体在控制闻长思的肉|身。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虽然谢之钦不了解闻长思,对其过往也什么都不知道,但他可以确定,闻长思不可能对钟未凌下杀手。
可刚才那两股岩浆分明是下了杀心才会使出的招数。
而且,闻长思最后骂咧的那句语气,也不像是闻长思本人。
因为那是一种气急败坏的语气,按照之前在姑山,与在进入死境前的闻长思来看,闻长思貌似压根不会气急败坏这种语气,他只会阴狠。
便在此时,谢之钦明显感觉自己脚下展开了一个阵法,整个人蓦地一重,此次的阵法力度比之前困住钟未凌的那个要强数倍。
而且,他听到恶心的黏腻声从四周开始朝自己和钟未凌聚拢,他什么都看不到,不知道这是什么,也不知杀伤力有多强。
可既然不知对方在何处,谢之钦也懒得顾那么多,自从看见闻长思那张脸后,他心中的嫉妒便在不断积郁,原本是压抑着的,但此刻,他不打算压了。
情绪在胸口爆发的那一刻,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沸腾。
隐藏在血脉深处的血脉天性逐步失控。
论阵法,他不敌闻长思,他也承认,闻长思的阵法与幻境确实能无形中克制自己。
可是,阵法终究只是辅助性的阵法,幻境终究只是幻境,只要足够强,就会自动失效。
蓝色的鬼火瞬间张开,将钟未凌和谢之钦包拢在其中。
“你的鬼火对付地脉深处的岩浆还可以,但若是岩浆中混入了闻渊的血和毕生魔元,这威力相当于一个合体修士自爆,就算是真仙,是死是活都不一定,你觉得你的鬼火有用?”闻长思的声音传来,谢之钦只是冷漠笑了声,阴声道,“不试试,你怎么知道?”
话刚落,原本张开的鬼火结界突然爆裂出紫色电弧,鬼火之中,燃着黑色的异样气息,谢之钦把钟未凌搂在怀里,左手掌心朝前,五指蓦地曲指收拢,鬼火结界以惊人的速度瞬间扩张。
具体发生了什么,钟未凌不知道,他只知道原本漆黑的周围突然被强烈的光芒笼罩,等视野再清晰,四周的火墙已经消失了,世界也静止了。
有些人定格在了被剑锋贯穿的瞬间,有些人定格在了挥剑的那一刹,桑铃儿一副掐诀状,黎阙扇子扇出的风刃刚飞至半路,魔鹫嘴里叼着一只姑山魔兵,停滞在了俯冲的那一刹。
河流停止流动,两方旗帜也纹丝不动,闻渊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滩肉泥。
钟未凌还被谢之钦箍在怀里,目之所及,还能动的只剩下地上的闻长思。
闻长思浑身是血,惊愕看着自己和谢之钦,片刻后,眼中的惊愕变成了更浓的恨意。
“钟未凌,谢之钦,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从这里完全消失,我要让你们为你们的觉醒付出代价,尤其是你,钟、未、凌,你该死!!!”近乎疯魔的目光落在钟未凌身上的一刹,钟未凌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恶意。
直到闻长思倒下,整个人也定格后,钟未凌的后背还在发凉。
闻长思也定格之后,其身体开始碎裂,须臾之后,胸口裂开了一道光门。
“是出口!”钟未凌愕然道。
是了,如果出口与入口必然有某种联系的话,入口是作者做的,那出口,必然也与作者有关。
而刚才说自己该死的那个,应该就是作者。
闻渊被自己一剑贯心后,他临时改变了精神寄托对象,转移到了闻长思身体中,故而才会如此。
“谢之钦,”钟未凌喜道,“我们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