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又一盏……
仅一刻钟,朱祁锦便达到了极限,哇哇大吐,不过,饮下的酒也已开始发力,他朦胧着浑浊的花眼,整个人晕陶陶的……
“爽了,爽了……”朱祁锦喃喃重复数遍之后,便发不出了声音,俨然彻底油尽灯枯。
朱佑材骇然望向李青,失惊道:“这……这么快?”
李青没搭话,将朱祁锦抱回到床上,一边徒劳传渡真气,一边俯身贴耳,“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朱祁锦嘴唇蠕动数下,却没发出声音,醉酒加濒死的他无法控制自己,导致读一些唇语的李青也没办法分辨出他说了什么。
不过,李青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
“放心,交趾我会关照,你之子孙亦如是,不要牵挂。”
弥留之际的朱祁锦似是听见了、理解了,嘴角牵起一抹浅浅笑意,接着,他无神的双眼越来越浑浊,仰脸望着头顶……
又少顷,轻微的呼吸突然急促,如拉风箱似的,只维持片刻便没了声响,面上的表情随之彻底定格。
“爷爷,爷爷……”朱佑材尝试着轻轻推了推,除了银针颤颤巍巍之外,再无一丝生动迹象。
“爷爷……!”他陡然嚎啕,声震屋瓦。
眼睑低垂的李青猛地抖了下身体,他微微仰起脸,闭上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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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走了?”
“嗯,走了。”李青默然点头,“收拾一下东西,我们也要走了。”
“这么快……”李雪儿惊诧道,“要不过了头七吧?人刚走……咱非就急着离开,难免给人一种想脱身,故医治不用心……”
“哪来这些啰嗦!”李青冷哼道,“时间紧迫,哪还顾得上过场,天一亮你去港口通知水手,天黑前必须启航!”
“是!”李雪儿打了个激灵,却见李青转身又走了出去,忙追问道,“你去哪儿?”
“去写副挽联……”李青头也不回的道了句,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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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趾在大明的诸多藩属国之中不是最大的,可体量也不算小,尤其百年海上通商下来,交趾获益甚大!
作为交趾国王的朱祁锦,葬礼规格自然不是一般的高,比之大明藩王有过之无不及。
不过,李青顾不上这些了,献上挽联,与朱佑材浅聊几句便踏上了回大明的航程……
这次出门耗时一年半有余,大明又不太平,李青可谓是归心似箭!
好在李家的水手对往返航程十分熟练,加之李雪儿准备充分,水手数量是正常的两倍,分班赶路十分高效……
三月中旬。
李青、李雪儿抵达金陵。
“我就不进去了,让你娘、你大哥去小院儿找我。”李青撂下一句,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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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儿。
唐伯虎正在自饮自酌,见他推门进来,先是一愣,后又惊喜,“可算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