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馨、宋雨汐聚在宋清月屋里一起做绣活。
三人都受过秦娘子的教导,不过三人没一个对这闺阁女红之事上心的,都只能算过得去。
这几个都更喜欢管家理财做生意。
不过在广州府时规矩松,她们时常出出进进的也没人说什么,现在来了京城都不得不规矩起来,加上最近没什么宴会应酬,闲得实在无聊才做做针线。两位哥哥过几日就要上考场了,三人决定一起给两位哥哥做点什么。
京城气候寒冷,四月的天气不比广州府最冷的时候暖和多少。宋雅馨在做护膝,宋玉汐做袖套,宋清月手里拿着帆布想给两个哥哥做个防水的书包,但她突然想起毛衣来。
庄子上的绵羊养了也有上百头了,能不能剃了毛,做成毛线织毛衣呢?她以前跟外婆学过最简单的针法,只要能做成毛线,应该是可行的!
反正她也好久没想出什么新的营生来了,可以试试看啊!
于是她跟父亲提这事,看看能不能到工部去借几个懂纺棉线的,研究研究,怎么把剃下来的羊毛纺成羊毛线。
宋大人一听三丫头又有新想法,那必须全力支持!
没过两天,就从工部借了两个懂怎么造纺棉机的匠人来,跟着宋清月去庄子上瞧瞧。见宋清月又要搞新玩意儿,宋雅馨和宋雨汐在家可坐不住了,纷纷跟到庄子上去围观。
大家从如何剪羊毛开始摸索,接着便是洗羊毛,清洗羊毛剩下的又浑又脏的水,宋清月还不让倒掉,她突然又想起绵羊油来,于是又回了一趟京城,要宋大人再给她找两个会做润肤雪花膏的娘子来。
她听说现阶段的润肤膏都是用猪油跟明矾一起煮了过滤,再加香料什么的,但再怎么折腾,它也是猪油啊!于是宋清月便想着与其把猪油往脸上抹,不如绵羊油呢!
姐妹三个在庄子上忙活了一个多月,别说给哥哥们做什么护膝、袖套了,就连会试送考这样的大日子也给忙忘了,落了梁氏好一通数落。
三人匆匆从庄子上赶回家的时候,宋辰海、宋辰旭已经都坐进考场里了。三位妹妹的东西没收到,连人都不见踪影,不免埋怨:“三个小没良心的!”
宋雅馨作为大姐很是心虚地道:“既然已经送不成了,干脆我跟二妹妹、三妹妹回庄子上继续弄那什么羊毛线和羊毛油膏呗。”
梁氏瞪她一眼,宋雅馨就撅着嘴撒娇道:“娘,我们姐妹仨在与不在,又没法左右哥哥们考得好不好。”
宋大人听不下去,斥道:“那你们也要尽一份心意!人家魏国公府、肃亲王府、端意长公主府在你们两个哥哥考前还都送了心意来,你们几个做亲妹妹的却跑得人影都不见,像话吗?有没有用是一回事,心意尽没尽是另一回事!你们现在在娘家这般任意妄为,以后嫁了人不得被婆家说没规没矩!”
宋雅馨小嘴挂下来,埋怨道:“爹爹真是偏心,三妹妹以前做什么你都随她的意,这次我跟二妹妹跟着一起了,你就说我们没规矩!”
“你现在是连顶嘴都学会了?”宋大人气得直揪胡子,一不注意,揪下来好几根,他扫了一眼宋清月,语气不自觉地就软下来,“这个,月儿啊,你哥哥们放榜之前,就,好好呆在家,这个……”
“爹爹,女儿知错了!”宋清月倒是乖巧,她看了一眼大姐姐,宋雅馨瞪她,她朝姐姐吐吐舌头,讨饶地笑笑,继续对宋大人道:“这几日我们姊妹几个跟着母亲在这府里给哥哥们烧香拜孔夫子,额,三清也拜拜,要不观音也拜,尽心意!爹爹看怎么样?”
“嗯,这还差不多。”宋大人对三闺女的上道顺从一向满意。
会试一般连考三场,每场都是三天,一共九天。
梁氏带着府里的姑娘公子们烧了九日的高香,孔夫子、观世音菩萨和三清老祖的像并排挂放在一块拜,每天拜三遍。
期间李昭派人送了盒安神茶来,说是怕这几日宋府中长辈们忧思过度,睡不好觉,特意让宫里御医配了送过来的,当然附带着还有好几盒给宋清月的“小玩意儿”。
为此府里几个姐妹都跑去宋清月屋里瞧是什么小玩意儿,宋清月见有好几盒子,以为是什么钗环首饰,她也能给姐妹们分一分,上头两个姐姐肯定是不会眼红她的东西,最小的宝娟才三岁,就喜欢吃糖。
最麻烦的其实就一个宋芊芊,现在十一岁,正是敏感爱虚荣的时候。三位姐姐都跟顶顶好的门第定了亲事之后,她内心就变得格外焦躁,什么都想跟前头三个姐姐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