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坐回榻上,江善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将珍珠唤了进来,对她吩咐道:“你让人小心将表姑娘和沈恒枫见面的消息,透露给表哥那边,记住一定不要让人发现是我们给的消息。”
珍珠先是被江善话里的信息惊了一跳,接着疑惑问道:“姑娘,为什么不能让表公子知道呀,如果表公子知道了,不是更得承姑娘您的情么?”
江善摇摇头,回道:“我不需要他承我的情,表姑娘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若她知晓是我坏了她的‘好事’,定会将我记恨上,到时她在舅母耳边挑拨针对两句,对我来说更为不利,倒不如不掺和这事。”
不管怎么说,马氏都是陈昕言的亲生母亲,肯定是打心底更相信和偏向自己的女儿。
因寻芳泗水的矛盾后,江善和陈昕言没有撕心裂肺的争吵,有得只是默默的疏远和生分,陈昕言的事她不想插手,能让珍珠偷偷提醒陈叙言一声,已经是她最大的宽容。
听江善这么一提醒,珍珠的表情严肃下来,郑重保证道:“姑娘放心,奴婢一定不会让表公子那边怀疑上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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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与陈府的亲事越来越近,文阳侯府逐渐热闹起来,相熟的亲朋好友,以及与文阳侯结交的大臣的夫人们,络绎不绝的上门道喜,因为世袭罔替爵位被收回的阴霾,似乎随着这场喜事的到来一扫而空。
望舒院内外,已经挂满耀眼的红绸,树梢上,房檐下,以及大门各处,结成花团的红绸绚烂夺目。
府上所有的丫鬟婆子纷纷忙碌起来,有的将库房内的金银器皿拿出来清洗,有的搬着瓷瓶玉器装饰府邸各处,有的爬上梯子挂上红灯笼。。。。。。
望舒院内同样焕然一新,好像一时之间,只有江善空闲下来,趴在窗沿边上,看着外面忙忙碌碌的丫鬟。
流春笑眯眯的推门进来,“姑娘,三公子回来了。”
江善听见这话,扭头朝门口看去,江钰一身青玉色的锦袍,身后跟着两个抬着东西的小厮。
“阿钰快进来,我还在心里想着,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呢。”江善眼睛一亮,抬手招呼江钰赶紧进来。
江钰让小厮将东西放到桌上,这才笑着说:“原本是打算早些回来的,不曾想紧赶慢赶,弄到昨晚才做好,二姐快来看看,你喜不喜欢?”
两个小厮手上抬着的东西,占了整个桌子大小,上面盖着一层红布,暂时看不出具体是何物。
这么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挑起江善的好奇心,她来到桌边,小心的掀开上面的红布,紧接着一处缩小版的望舒院和清竹院,跃然收入眼底。
两处院子紧紧挨着,前方是石雕的池塘和铺着泥土的花园,院子里种着葱绿的花草,旁边是用树枝雕刻成的大树。
这些花草和树木,是经过了特殊的防腐处理,会一直保持住如今的模样,并不会出现衰败或者落叶的情况。
两处院子窗户上的梅花花纹雕刻的栩栩如生,房间中的拔步床,罗汉榻,以及箱柜桌椅,全都清晰呈现出来,完全是照着现有的院子,按照比例缩小而来的。
加上这全是用的上品黄花梨的料子,拿到外面去,也是有人争抢着要的。
江善心里很是感动,爱不释手的摸了摸院里的花草,眉目间含着微笑,眼角却有些微的湿润,“这一定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吧?”
江钰笑着说:“因为时间赶得急,我找了几位惯于做木工的匠人,不过这处望舒院都是我一人做的,二姐以后去了陈府,要是想我们了,就可以拿出来看看,我也会经常去陈府看你的,你别担心也别害怕,我、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
说出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话,江钰脸上泛着些微不自在,虽然他心底就是这般想的,但要让他说出口,多少有些难为情。
眼前的视线骤然变得模糊,江善水润的眸子里,泛上浅浅的水光,泪珠在眼眶摇摇欲坠,最终像是终于承受不住,顺着脸颊慢慢落下。
江钰见江善哭了,一时间急得不知所措,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二姐,你、你别哭。。。。。。”
江善瞧见他这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没忍住‘扑哧’一声,轻轻笑了起来,这笑容温暖而又明媚。
见江善笑得眉眼弯弯,江钰提起的心放下,跟着咧嘴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