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吼的太子殿下乖巧的缩了缩脑袋,仍旧不死心的追问道:“我不是小孩子了,另外,既然老祖宗听得到我说话,那能不能回答一下我问的那几个问题。”
她转了眼珠想了想,最后还是补了一句:“我真的很想知道。”
光是语言压力是不够的,华衍从挨打的事故中吸取了不少教训,伸手不打笑脸人,神情压制也是很重要的一点。
“你想知道就想着吧,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搭理你。”鸣焕女帝瞥了嘴巴,无情的拒绝了她。
看看,这还有个寄人篱下的样子吗?这才刚离了文华仙君的辖制一会儿不到就搬出一副这种态度,知道的觉得她是个受人辖制的阶下囚,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当了太子殿下的祖宗了呢。
苏崪垂手立在一旁没说话,眉头轻轻皱着,瞧着这一前一后的皇室二人还能闹出什么事情来。
自从鸣焕女帝没什么危害性之后,他就放下心来,眼睁睁的瞧着这俩人吵架,倒也算是繁忙生活中的一件乐事。
这俩人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眼中派遣心情的“玩意儿”,正不依不饶的拌着嘴。
“老祖宗心情不好吗?那就吃点东西,我心情不好了,或者是被父皇骂了都会吃点东西,这样能让我开心。”华衍站起身来,将自己小几上的一碟糕点递到女帝面前。
这孩子还真是个自来熟,半点都不含糊。
苏崪余光打量着鸣焕女帝由拒绝到靠近,之后闻了闻终于没忍住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咀嚼了两口,像是得了便宜,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果然,女子之间都是很好说话的,一碟双方都爱吃的糕点便足够了。
倒是奇怪,都说鸣焕女帝残暴不仁,手段铁血,确实也难得一见这幅小女儿姿态,不禁让人去想,要是个生在普通人家的姑娘,又该是一副什么样子。
女帝少有的几回没恶言相向,反而托着那一大碟子糕点往华衍身边挪了挪,手指尖端的粉屑有些油腻,看起书来不方便,于是又将那只手往帕子上蹭了蹭,等着吃的时候便还是会沾上一层粉屑,不过她倒也不嫌麻烦,吃喝不耽误,看的书也不少。
三百年对于她来说是弹指一挥间吗?看这样子,没有谁能无视时光的轮转,就连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也是一样,身上心里,总有些东西被带走。
苏崪合上眼皮叹了口气,心想无论是当人还是当鬼都不容易,顺带着将前朝那些洋洋洒洒的折子抱在身上,一齐堆在华衍方才放碟子的那块地方。
当的一声闷响,华衍觉得自己可能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可能了。
“今日事今日毕,太子殿下可不要偷懒。”苏崪恭敬的开口,言语之中已经是我不会再为你在圣上面前打掩护,想活命就快点批完的意思。
丹褚皇宫里的人都知道,苏大监的弦外之音可是最好听出来的了。
“苏大监,这”华衍才张嘴便不知道说些什么能叫苏崪放过自己了,任命的随手翻开一本奏章,拄着脸百无聊赖的看着。
“这东西该交到你手上。”一枚精致的骨牌横在微微泛黄的书本上,底下的字迹笔力刚劲,不像是什么平常女子能写出来的。
“哦。”鸣焕女帝极不在意的哼了一声,连看都没有看那枚骨牌就随手收了起来,挂在自己的腰间。
态度冷漠到让人难以置信,岚良好歹也是她跟前的人,现在死了都还一心一意的跟着她,身死魂消之时,竟连一眼的注视都换不到。
也忒狠心了些。
“怎么?你是觉得我狠心?”鸣焕女帝依旧看着桌上的书,依旧是没有抬眼睛,说话的语气却陡然严厉了几分。
“是。”苏崪坦然道。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我懒得解释。”
女帝都这副脾气吗?苏崪忍住自己想翻个白眼的冲动,转身打算离开。
“切~都是我们皇家的奴才了,架子倒是摆的挺大。”她小声开口,手中的书本又翻了一页。
“老祖宗,这样说是不好听,苏大监他”华衍话还没说完,却叫鸣焕女帝打断了。
“什么不好听?我看你还真是一点当太子的样子都没有,叫个当奴才的骑在头上,要是我,我早就”
“早就杀了?”苏崪站在不远处,话里带着笑意:“女帝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现下怕还是觉着自己的王朝千秋万代,百毒不侵呢。”
这话说的着实是不留情面,苏崪想着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再遮遮掩掩的也没有必要,毕竟面前的所谓鸣焕女帝现在也只是个一无所有的女鬼,生前也是个对丹褚没做什么建树的皇室。
光是稍微想想,这底气突然就足了起来。
“你!”糕点碟子在桌子上不稳当的晃了晃,苏崪见女帝恼羞成怒也没表情,只挑了挑眉毛,迈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