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楚烨直视她眼睛:“花副后所来为何事,但说无妨。”
要说一大清早的遛弯遛到他紫阳殿,只是碰巧在殿门前遇见,这种事情谁都不会相信。
“仙君既然看穿了,那本宫也就不藏着掖着的了。”笑容有一瞬间怔松,而后嘴角抿起,倒是显得比方才要真挚了一些:“本宫前来求药。”
“本宫身下育有一子,相信仙君早已知晓,幼子顽劣,出宫醉酒而归至今未醒,御医开了好几副药都没有起效。”
她还要再说几句客套,楚烨却一言不发的迈步出宫。
衣摆轻摇,他整个人如同冰下燃烧的火焰,清冷与炽热并存,一时间叫人看花了眼去,分不清冰火为何物。
真是奇怪,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偏偏爱穿火红色的袍子呢?
楚烨跟着前头带路的宫人往花副后居住的金香轩走去,而被他留在紫阳殿的小狐狸白森与之相反,正极快的蹬着腿儿翻墙。
早在欢楼的时候,柳卿跟他们说灌醉华御的事情那个瞬间,楚烨心里就微微有些不好的预感。
直到进宫来,看见紫阳殿门口的花副后之后,那个不好的预感又重新浮现。现在他处在金香轩内,眼前是呼呼大睡毫无苏醒之兆的华御,他想了许久还是闭上嘴,一句话都没说。
这得是喝了多少无何酿的帝醉啊。柳卿也真是,不知道这种酒八千界的凡人喝多了是有可能醉死的吗。
还得他这个当师兄的来收拾烂摊子。
“仙君,我儿这副样子,可还有救?”见楚烨凝视着华御久久不言,花副后早已急得满头是汗,生怕自己唯一的儿子因为一场酒事再有个三长两短。
说出去也不是很好听。坊间口口相传的版本该是什么样的呢。
比如丹锗的二皇子年纪轻轻就没了,夭折的罪魁祸首居然是因为出去吃了一顿酒。
天啊,光是想想就让她压力山大了。
“还有救。”楚烨看她丰富多彩的表情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交到身后的侍女手上:“里面的药丸兑水化开,服下半个时辰之后就能醒来了。”
“那我儿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变成这样,是酒里有毒还是遭人陷害?”
“都不是。”楚烨淡淡道:“二皇子出门偶遇仙人,喝了仙人喝的酒,凡人的身子受不住才会如此。”
这也算是实话实说了,秦北并着柳卿确实是仙人不假,可话一出口,总觉得带上了一丝迷惑人的传奇色彩。
“仙人!?”花副后用惊奇而又疑问的语气低声呢喃着这两个字,眼神中发出一缕缕的光来。
那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多谢仙君了,仙君稍坐,等喝盏茶再回去,金香轩的待客之道可不好叫别人说闲话。”花副后压下心里的疑问,想拉着楚烨多坐一会儿,就着这些问题深入交流一下。
楚烨从善如流,安坐在位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回答着她的问题。
白森这边从紫阳殿的后院翻墙出去,沿着草丛里的石子小径一路游走,她的尾巴数量多且招摇,无奈之下只得将尾巴收起来,轻装上阵跑的也快些。
紫阳殿本就因为它原先的主人鸣焕女帝而被宫人们唯恐避之不及,鸣焕女帝死后这么多年,宫室的中心结构已经转移的差不多了,她现在所处的位置人烟稀少,偏僻得很。
小狐狸寻到一处墙根,举目无路,索性抬头去看那墙的高度,估摸着要用多大的力度窜上去。
她走了这一路也很累了,能不爬就不爬吧。
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那墙不光是很高,周围还满是草丛,连个休息的小亭子都没有,白森咬咬牙往后退了几步,憋着一股子力气一跃而起。
高墙边缘近在咫尺,她前爪用力,成功抱住墙头。
嘿,瞧瞧我这个敏捷的身手,矫健的英姿,神乎奇迹的
没等她心里感叹完,蹬哧的两只后爪突然踩空,她一个慌神,下意识的往前使劲,结果劲头太猛,直接从墙头跌了下去。
四肢张开,毛发根根吹拂,是迎接疾风的姿势。
白森的大脑有一瞬间的放空,毕竟这种过于自由的感觉它已经许久没有经历过了。
自由归自由,畅快也是真畅快,可当破空而来的那只箭矢擦过她耳朵的时候,事情就没有她想的这么简单了。
不是吧,难道那人早早的就看见她守在墙外,等她跳出来一击必杀?也不对啊,这只箭的准头一点都不足啊。
种种猜测一闪而过,她在落地之前缩起脖子,蜷成一团圆圆的东西,咕噜噜滚到墙那边的草地上。
一落地她便飞快的站起来,呲牙咧嘴警惕的瞪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