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译离开沃尔达特家时,脚步不急不缓,但当他一只脚踏出沃尔达特家大门时,另一只脚跟着迅速地迈了出去,同时立即打开了手电筒,脸上一直沉着淡定的表情在瞬间变得有些激动。不过宋译一走出沃尔达特家的大门就被沙尘呛得猛地咳嗽了几声。他立即抬起一只手臂,用手肘挡住口鼻,另一只手伸进西装口袋里摸出一块面纱,再把面纱迅速系起来,遮挡口鼻。但任谁看见宋译的样子都会惊讶、好笑、疑惑,因为一身西装革履,身材挺拔的宋译系的是一条火红色的面纱。
原来汤琳买了那条红色面纱后不久又买了一条,目的是换着戴。不过,她时常会把一些东西遗落在宋译那里,这条面纱便是这样。也就是说,宋译戴的这条面纱是汤琳的。宋译这样的装扮显得有些奇怪,但他急着出门,他那里只有汤琳这条面纱可以稍微遮挡一下风沙,他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拿手电筒的时候顺手将这条面纱放进西装口袋里就走,更何况这样的天气也不会有多少人注意。
系好面纱后,宋译握着手电筒朝大门左边射去,那里有头骆驼,骆驼正好打了个喷嚏。他立即朝那头骆驼走去,然后利落地翻身骑在了骆驼背上。宋译来的时候便是骑的这头骆驼。不过他这头骆驼是酒店的老板专用的,平时不会借给任何人,而他借到了。
席卷而来的黑压压的风沙让人却步,但宋译眯缝着眼看着前方,扯了一下缰绳,骆驼便在风沙中疾驰起来。
苏江一直守在汤琳的房间,医生已经给汤琳检查了一遍,还从汤琳的嘴里弄出了一些沙子。苏江用英语问汤琳怎么样了,医生说了句苏江听不懂的话。
“你会讲点儿英语吗?”苏江问。
医生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浓浓的口音,苏江懵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医生说的什么。
“差点儿死了,窒息。”那医生说。
苏江连忙激动地问:“那现在呢?她没事了吧?”
医生却没回答苏江的话,看样子是没听懂。苏江见汤琳脸色苍白,嘴巴紧闭,他却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只能急得团团转。医生又从一个木箱子里拿出一个二十多
公分高的绿色瓶子走到汤琳面前。他连忙走过去问:“what’this?”
“water!”
医生又说了句蹩脚的英语。见医生要去扶汤琳,苏江明白医生是要给汤琳喂水喝,他立即走到汤琳床头坐下,将汤琳扶起来。医生见状,把手中的瓶子也给了苏江。于是苏江一边扶着汤琳一边给汤琳喂水。大部分的水从汤琳的嘴角流了出来,但汤琳好歹还是咽下了一些。转头,发现医生似乎有话要说,苏江猜测他是要交代些什么,可他听不懂这里的方言,交流起来十分费劲。李林枫恰好在这时进来,他立即说道:“李秘,你能听懂一点这里的方言,你问问医生,汤琳现在怎么样了?需要注意些什么?”
李林枫扫了一眼靠在苏江怀中的汤琳,转头面对医生,他盯着医生,想了一会儿后用方言说道:“医生,宋参赞不在,你可以跟我说说她的情况。”
医生说了一大堆,说完最后一句后看着李林枫等待回应。苏江也等待着李林枫回应。李林枫想了想,冲医生点了下头。随后,医生拿起他的医疗箱转身走出房间。
“医生说什么了?”苏江连忙问李林枫。
李林枫转身看着苏江,说:“营救得及时,她没什么事了。”
苏江迟疑:“医生说了那么大一堆话……”
“大意就是现在没事了。”李林枫打断苏江的话。
苏江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半信半疑。
“宋参赞应该快回来了,我去外面等。”李林枫道。
一听这话,苏江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立即就将汤琳放回床上,从床边站起来。而他一转身之际宋译恰好从门外进来。四目相对,不过宋译霎时就将目光转移到了床上。
“医生怎么说?”宋译一边朝汤琳走去,一边问。
宋译突然出现,李林枫比苏江更惊讶。因为平时天气好的时候从沃尔达特到酒店就要半个多小时的车程,而宋译竟然十多分钟就从沃尔达特家回到了酒店,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这是怎么办到的?李林枫和苏江都愣了一下后异口同声:“医生说没什么事了。”
宋译:“什么时候能醒来?”
苏江看向李林枫。
“嗯……医生没说。”李林枫不好意思,“我只听懂
了个大概意思。”
宋译蹙了下眉,快步走到了汤琳的床前。他没吱声,苏江和李林枫大气都不敢出,两人都在心里自责,怎么就不能完全听懂这方言?
“不过,医生说汤琳没事这句我是听懂了的。”李林枫硬着头皮说。他做外交工作几十年了,第一次有这种硬着头皮说话的时候。
宋译盯着汤琳,又问:“在哪里找到她的?”
“沙漠边上。普拉扎的军队找到她的时候,她几乎快被沙子淹没完了,只剩了一只手臂和半张脸还露在外面。”苏江连忙说道,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宋译又深深地皱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