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这话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让在场之人的目光更是古怪了三分。
李元恺的脸色明显更难看了不少,黑得有如锅底一般,双目阴沉如水,看向沈川的眼神要多凶残有多凶残,恨不得一刀将他劈了似的。
沈川自知失言,被李云飞老爹面无表情地盯着,不由心神一颤,想起了当年被其大砍刀支配的恐惧感,忙闭上了嘴不敢再应声,越解释恐怕越是说不清,便只好低头不语。
不过,当他用余光扫了一眼旁边李云飞时,顿时心头一阵火大。
只见李云飞此刻双手环抱胸前,头压得极低跟只鸵鸟一般,几乎要将脑袋埋在沙土之中,面色通红,满是忸怩羞涩的姿态,那模样好像沈川当真对他做了什么一般。
本指望李云飞能亲自说两句以消除众人的误解,可这厮非但不敢吭声,还流露出这般容易让人想歪的神态,让沈川郁闷得几乎要吐血。
这猪队友,还能再坑一点吗?!
眼看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诡异,终是李云飞的祖父李淮城主出声打破了沉寂。
“行了,你们两个小辈退下吧,休要再胡闹下去了!”
李淮脸庞之上喜怒不形于色,面容平淡,对着沈川二人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但语气中却有些无奈,显然对他们也颇为头疼。
比起李元恺,至少他看上去并未动怒,倒似教导后辈的长辈,和蔼又不失威严。
听了这话,沈川面色一喜,宛若得了赦免令一样,忙对着李淮几人躬身行了一礼,恭声开口道。
“晚辈告退。”
说罢,他一把搀扶起羞得没脸见人的李云飞,在众人那异样的视线中,逃也似的匆匆往外而去。
不知为何,沈川感觉最前方那名红光满面的老者看似其貌不扬,但却给他一种古怪难明之意。
特别是这老者那沧桑的眸子,只不过随意扫了他一番,便如同天威般能洞彻一切,仿佛自己身上所有的秘密都被其看透了一样,无处遁形,让沈川颇为不自在。
于是,本就心虚的沈川完全不敢再多做停留,怀着对那老者无尽的忌惮,头也不回地就此离去了。
对此,李元
恺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只是用冰冷的目光,恨恨地瞥了这一对丢人玩意儿,一甩袖袍,别过头去不再看他们。
人群之中,唯有李夭夭望着沈川二人狼狈而去的背影,忍不住发出嗤的一声,玉手掩嘴而笑,一双美目恰如弯月,透着十足可爱的味道。
她一改之前冰山美人的气质,此刻笑靥如花,倒是让黑袍老者身后一名英挺青年为之侧目,视线被其吸引,久久一阵失神。
“神将大人,两个不懂事的小辈,让您见笑了。”
李淮暗自擦了一把汗,面带歉意,对着前方的那名老者恭敬地抱拳说道。
适才之事说大不大,但若是得罪冒犯到了眼前的这位大人,惹来对方的不满,那便是他们李家多有失礼了。
好在,黑袍老者脸上并未有何不快之色,反倒是颌首微笑,伸手轻抚胡须,温声揶揄说道。
“无妨,年轻人朝气蓬勃,喜欢打闹也无可厚非,算不上什么失礼。”
见柳神将如此好说话,李淮也为之松了口气。
然而,柳姓老者却又开口问了一句。
“那位小友可是你族中后辈?”
李淮微怔,因为对方所提及的人并不是李云飞,而是沈川。
“回神将大人,那是始城沈家的小辈。”
虽说不太明白为何柳神将单独对着沈川饶有兴趣,但李淮还是如实答道。
“唉,可惜了……”
柳姓老者兀然发出一声叹息,让李淮一时间思绪都没转过弯来。
“这小娃娃挺有意思,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