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的扈三娘插着簪子走出来道:“哥哥嫂嫂快坐,我去沏茶。”
乐和在太师椅上只坐了半个屁股,连忙道:“弟妹不用忙了,我们自是喝了茶水来的。”
孙新见乐张氏和乐和两人都有些拘束,特别是乐和这人平时都是一副颇为自如的样子,今天这模样显然是有事。
他便主动提道:“如今嫂嫂也是咱们庄上人了,哥哥来家里怎么还提东西呢?”
乐和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但偏偏最要脸面,今天涉及自身便导致他说话都没原先那么利索了,“自家的一些酒礼,不值什么钱。”
这时芽儿端了茶水上来,孙新起身便给乐和和乐张氏各倒了一杯。
他端起茶水慢慢饮着,眼睛瞟向哥哥嫂嫂,就等他们主动说是什么事。
就见乐张氏端着茶杯,不吹也不喝,仿佛不知道烫一般在那儿想事情发呆,而一旁的乐和则一边喝茶一边不时的瞟向他。
“哥哥有什么事情便说吧,这般做哑谜兄弟我还真猜不出来。”
两人都是一愣,乐和和自己媳妇儿对视一眼,终于是下定决心道:“兄弟,哥哥想到你们孙家庄上来做个庄客成么?”
孙新笑着看他,“哥哥想来我孙家庄上做事,我求也求不来的,我也早有此意了,可之前几次试探哥哥都不愿意来,如今却突然找来不知是为的什么原由?”
孙新果然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人,这不清不楚的话自然搪塞不过去。
乐张氏终于忍耐不住开口道:“孙新,我家相公原本在那登州牢里做的好好的,偏偏他好与人交际,在江湖上厮混了几个朋友,如今其中有一个叫王伦的却是在梁山上当了土匪,他们纠结下好大一批势力,而今做了个什么山寨,前几日间便有那梁山的小头目找到了俺们家去,说是王伦书信要请你乐和哥哥上山去坐一把交椅。
你哥哥如何愿意落草为寇?三言两语回绝了那厮,那厮却说是头领的吩咐,你哥哥不去时还要再来找他。
现如今你家哥哥都吓得不敢在登州城里住了。
我们家的乐程,整日里也是要出外玩耍的,若是那伙强人抓了孩子作为要挟可又如何是好?
万般无奈还请兄弟千万收留我们家人,要不然总有一日要受那伙贼人要挟上山的。”
等等孙新忍不住打断道:“王伦?”
乐和点头道:“对,王伦。
他以前只不过是咱们登州一个不第的秀才,我和他在酒场中也结交过一回,本不是多亲密的关系却被那厮记下。
那厮文采不够,后来听说是进京赶考失利又无钱返乡,便在路上做了杀人放火的勾当。
而后听闻他靠着沧州财大官人的引荐上了梁山去做个军师,再一转眼不知如何便成了如今的梁山之主。
这两年听着他名声越发响亮,我也不敢提认识他的事情,却没想他还下山来找我。
唉……我真是没地方躲他了呀,我……”
孙新呆了半晌,万不能想到乐和之前居然和王伦有过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