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成顿时露出狠色:“自然要有我一份,这事情不好在州府内办,最好是给他办成个移文的官司,能够驱使着他走出登州城,到野地上事情就都好做了。”
这一夜再没有别的话头,隔天孙新来到庄上地头,却见李直还没有出现在田间。
孙新也不等了,马上叫人去找来李直的浑家。
“孙庄主,我这还要下地呢,有什么事?”
孙新也不多话叫李直的浑家带他上门之后一脚就把房门给踹开了。
见到李直神色惊慌的样子,李直的浑家顿时感觉到不对。
“你不是说在外头惹了泼皮怕人家上门来打所以才闭门不出吗?怎么见到孙新官人还是如此的害怕?”
“孙新官人,他究竟做了什么事?”
孙新懒得回答,指指李直道:“你自己问他。”
李直的浑家是个怕事的,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孙新庄主对我等如此之好,好不容易挣下这一份产业,你又做什么妖?你究竟做了什么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别瞒着我,若是在这般时我也跟你撤伙不干了,孩儿我也带回娘家去,不跟你的姓!”
李直这浑家还是个带着孩子刚嫁给李直一年的寡妇,李直这一年刚刚阔气起来,好不容易求娶到这么一个能干活的老婆,年纪三十出头,刚刚过门一年就有了一个小子,而且和亡夫所生的两个小男孩过两年就到十三四岁了,也都是家里的一份壮劳力,都心甘情愿的改口管他叫了爹跟他姓了李。
如今好好一个小家庭眼看就要拆散,李直也是吓坏了,当时就惊慌道:
“别走别走,我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被那张文远诓骗报了个上户的户口,也是想着日后若是出息了,咱家的孩子也能去读书,像其他好人家一般,如今已然是知道错了。”
“什么上户名额?放着庄主在这你报的什么上户?”
那婆娘一时恼怒起来,挥拳便打,李直抱着头直窜,还叫孙新来救救他。
这年头的户口是分主户和客户的,主户之中又分作好几等,李直一辈子都是给人做佃农,所以都是报的客户的身份,税收虽然要少些,但是这样的身份既没有办法自己出去办事,儿子无法科举,说出去也是低人一等。
李直今年刚刚挣下了些钱财,当时被张文远骗了以后就成了个上户。他回来就感觉不对了又不敢去跟孙新说。
李直心里也知道其实张文远是想要通过他这个上户间接的把他手下那些他佃种孙新的田地的税收全部提高一层,当时他还有些侥幸心理:
如果孙新和其他的地主一般黑心,就有可能接受张文远的提议,把全庄的税收都往上提。
那时他也不会跟孙新去争什么收税权,他这个上户身份能把税收提得更高,孙新说不定还能开心。
却没想到孙新直接把张文远给打了出去。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李直就瞬间没了主意,于是好几天都不敢来见孙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