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一些人满眼崇拜看着牧序。
但也有张衡等人一脸鄙夷,有些事情记在心里,比说出来要更有意义,比如娘娘如何这件事儿。
所以张衡轻哼了一声,很是不屑。
而牧序接着说道:“臣罪己反省,但同时弹劾娘娘,其实是因为先帝与陛下曾言‘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陛下谨记这句话,而娘娘之错,就是因为与陛下一同谨记先帝所留这句话,故而太过为了我大夏为了百姓,却是浑然不顾自己身子如何了啊。”
苏文清没没忍住笑了一下。
老狐狸说不拍马屁,结果一句话,夸了先帝教导,陛下的贤明,娘娘的爱民。
若无其事牵连三个人。
若无其事的又拍了三位圣人的马屁。
最重要的,点到为止,没权不说穿,留白余下的太多让人自己去想。
越老越精啊。
这一难,算是让你老狐狸避过去了,否则大丫头今日那样子,指不定又要被张衡抓着不放了。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其实并非是先帝所言,而是出自【尚书】之中的话语。
在场众人除了夏邀墨,以及部分武将之外,都明白这句话意思。
拿来做治国理念,着实可以。
而且
娘娘那里,也确确实实一心一意,精诚恳切的秉行内心本意内心善举,从未为了一己私欲劳民伤财。
最重要的是
娘娘伤病成这样,还为了文化交流的事情劳心劳力,从前更是数次吐血,但依旧不断为了百姓做那些事情,如今京城内早就不见了地痞恶霸身影,便是上书省那里,也已经得到了陛下应允,要向整个大夏实施那‘扫黑除恶’的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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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这是错?
是错,因为娘娘不珍惜自己身子,为了百姓如此。
但也是对,因为娘娘为了百姓,都到不在乎自己身子如何地步。
“荒谬!”张衡此时站了出来,朝着夏凤翔与苏长安行礼后,这位老大人看向牧序:“祭酒大人所言是一回事儿?不是吧。”
张衡看向夏凤翔:“陛下,老臣弹劾牧序大殿之上为开脱罪行,甚至不惜拿出先帝教导之言,更是将道出您与皇后娘娘,此乃不敬之罪!”
夏凤翔看着张衡,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对张衡印象很好,因为在当年父皇葬礼之上,张衡这个年过古稀的老人默默走到她面前,行了大礼之后,就站在了自己身边,将自己与李霓裳隔开。
当时若有人刁难,张衡必死,毕竟一个御史这行为僭越了。
但这个老人就站在她身边,大风之下,张衡佝偻身子站在那儿,注视着周围群臣,迂腐读书人,却有必死之志。
牧序看着张衡:“张夫之,你别乱说啊,我可没说我要给自己开脱,而且我什么时候说了这是一码事儿了。”
张衡当即开口:“若非是你去几次三番寻娘娘,娘娘会因为忧劳国事而无法安心修养?”
牧序反问:“你的意思,若我不去找娘娘,娘娘就不会为了我大夏为了大夏百姓忧心忧虑了?张夫之,你不对啊。”
张衡听到,立马反应过来,于是皱眉说道:“牧序!休得胡言!我何时说了娘娘不为百姓忧虑的话,少在这里故意与我玩文字游戏,正是因为娘娘太过忧心忧虑,我才会与魏大人等人联名上书求陛下让娘娘好生养病。”
牧序当即说道:“这就是伱不对了,我也没乱说什么不是,而且诸位皆可作证,更有陛下与娘娘作证,我刚刚一直在说我有罪,所以弹劾自己,但同时也弹劾娘娘不是?你看娘娘今日如此,却依旧坚持来大朝之上,我心中惭愧。故而这才站出来向陛下与娘娘请罪,你这说我开脱,你说说,谁胡言乱语了。”
张衡眉头紧锁,欲言又止之后,又看着牧序。
论吵架,满朝文武除了燕云霄,没人吵的赢牧序,所以许多人都懒得跟牧序多说什么。
一来赢不了,反倒是惹一肚子气。
再来就算感觉是赢了,可思来想去又是一肚子气。
实在是划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