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颂贤伸手扯下帐子,“保管娘子满意。”
第二天,郑颂贤把儿子叫到了书房。
沛哥儿现在是御史,专职就是参人,什么皇亲国戚世家勋贵,只要你敢犯事,到了他这里都是毫不留情。
郑颂贤把一张草稿纸扔给他,“你替我参个人。”
沛哥儿吃惊,他做御史快两年了,他爹从来没有私底下指使他针对谁,怎么今日居然提这种要求,“爹要参谁?”
郑颂贤拢了拢袖子,“你看看就知道了。”
沛哥儿把草稿纸看完,顿时想捂脸痛哭。他爹让他参的不是旁人,就是郑尚书本人!
理由是吏部尚书郑颂贤修身不谨,致使青楼女子至其妻面前胡言乱语,有伤风化。
沛哥儿放下草稿纸,扭曲着脸问,“爹,真要参?”
郑颂贤点头,“参!”
然后朝堂就炸锅了,郑御史参了他爹!他亲爹,吏部尚书郑怀瑜!参的理由还这么奇特。
郑御史参完人之后,整个朝堂安静的落针可闻,大家都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
过了一会儿,大家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我的天哪,郑魔头不愧是郑魔头,他连他爹都敢参。那个青楼女子到他娘面前一跪,他就给他娘做主来了。
文武百官都同情地看着郑尚书,养儿子有什么用哦,不如养块叉烧!
皇帝神色诡异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堂妹夫,见他一个字不辩解,只能自己询问,“郑爱卿,可有此事?”
郑颂贤躬身,“确有此事,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皇帝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既如此,罚你三个月俸禄,以儆效尤。”
郑颂贤再次行礼,“多谢陛下,臣定闭门思过,改过自新。”
不到两个时辰,这事儿像风一样吹遍了京城。
满京城诰命们都开始羡慕长乐郡主,看看,都是儿子,自家的男人养了一堆妾,做儿子的都觉得天经地义。人家郑尚书一品尚书,一个妾没有,不过是个青楼女子到长乐郡主面前说了两句胡话,她儿子就敢参亲爹。
刘悦薇反倒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梅姐儿从外头听说后,到婆母面前欲言又止。
刘悦薇知道儿媳妇不是个多话的,这个样子肯定是遇到了什么要紧的事情,“梅姐儿,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梅姐儿斟酌了下语言,“娘,官人今日参了公爹修身不谨。我听那意思,是什么楼子里的姑娘惹的事情。”
刘悦薇手里的茶盏顿时不动了,儿子参老子,还是和青楼女子有关,我的天哪,郑怀瑜你个王八蛋,这样坑害我儿子!
郑尚书晚上回家,发现正房里儿子一家子都不在,只有怒气冲冲的长乐郡主。
刘悦薇指着他的鼻子,“郑怀瑜,你为甚要坑害我儿子。”
郑尚书把老婆纤细的手指头压了下来,“娘子此言差矣,沛哥儿是御史,闻风而奏是他的职责,我言行不当,招惹了是非,他就能参我,和儿子老子没关系。”
刘悦薇哼一声,“儿子参老子,难道是什么好事情?到时候人家又要说他六亲不认了。”
郑尚书拉着老婆的手进屋,“别生气,做御史想出色,怕参人怎么能行。他连他爹都敢参,也不是什么坏事情,至少以后大家都晓得他是个刚正之人。官场上想树立个刚正不阿的名声,可不容易呢。我是他老子,他参一参也就罢了,别人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
刘悦薇仍旧气哼哼的,“本来是小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这下子天下人都晓得我是个悍妇母老虎。”
郑颂贤拉着她坐下,“娘子,我肚子饿了,有饭吃没?”
刘悦薇想着他累了一天,立刻又心疼起来,马上让人上了晚饭,“我把孩子们都打发回屋去了,今儿就咱们两个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