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花带上运气好。”
“当真。”堂溪毓将“蝴蝶”放回头上,莞尔道:“道长什么时候教教我呗,好几天没学新的了。”
看她这般求知若渴,苏绎含笑应声,顺便问道:“那人生乐趣还有什么,我不知道,你也教教我。”
“什么?”
堂溪毓歪头看他,看他笑里藏刀,意有所指,她恍然大悟:“三乃不定数,两天也罗列不完。”
“姑娘活得蛮洒脱。”
“道长也知道,命格命局注定,运局运势非也,所以及时行乐且积功德。”
“眼熟美男子也算行乐,原来如此。”
“你……”
堂溪毓发现他讲这么多单纯是为了这一句阴阳怪气,她撒腿跑到青黛身边,措不及防地使青黛的手绢抖三下。
“青黛,还要走多久才能到?”
“我们才在浅水边,再走两里路大概就到了。”说完,青黛收回指着湖心的兰花指,对堂溪毓打趣道:“唐姑娘我可好生羡慕你呀,道长还给你戴鸢尾,你可知鸢尾代表了什么?”
“鸢尾祛风利湿,解毒,消积。你羡慕什么?难道你风气胜?没事,我会治痹症。”堂溪毓欲把住她的手腕,满脸认真,心里开始默念医书。
“……”
“青黛姑娘别羞——”
而后她见青黛笑容凝固,似乎懂了,悄声道:“你真是误会了,我们凡人定情信物都是簪子、手镯、戒指等等,定亲也是要拜帖的,你大可放心。单送花表心意,道长大概做不出来。”
“……”
“青黛姑娘若真想要,我现在就摘下给你。但你可千万别因一朵花而私定终身,人间男子最为狡诈,空手套白狼可不行。”
秋芝也加入:“那该用什么定情?”
堂溪毓思考片刻后,嘴角噙笑;“用我喜爱的物什……但我喜欢的有些杂。”
“那我最喜爱小姐,必须对小姐顶顶好,我才和他定情。”
“那你不就最喜爱他了吗?”堂溪毓欲伸手摘下鸢尾。
“姑娘要摘吗?”苏绎倏然在她背后。
堂溪毓背紧着绷直,儿时捅鸟窝被爹发现时也是这样,羞涩大过紧张,她惴惴道:“不啊,我只是调整位置,靠左边点似乎更好看。”
“都好看。”
“道长这次说得对。”秋芝扑朔眼睫,很是欣赏自家小姐。
温软熏风从南边吹来,堂溪毓悻悻,继续往前走,发丝稍有凌乱。
蓦然,出现一位黑衣女人,仿佛从皲裂地缝里钻出,眨眼间移至面前,堂溪毓才发现是阿旻。
她仍然风情多姿,身影曼妙,每一缕发丝都在阳光下勾人心魄,唐掖走得都缓慢了,甚至慢慢偏离。
只是——
阿旻额角有淤青,紫红一块,深青色围绕,妩媚的散发也遮挡不住。
“阿旻,谁弄的?我这儿有药囊,你试试,或许——”
“堂……”
阿旻握住堂溪毓的手,低头欲让更多发丝遮盖额头,仓促打断她的话。
“别去了,有些事尽天意,你不必多管。”
“阿旻,发生什么了,我知道掌管水域的是蛟——你夫君。”
“别去了。”
阿旻整个人都在流泪,唯独眼睛没有流泪,无形泪液烫灼,她艳丽的笑容成了良药苦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