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栀从小就知道自己不优秀,长大也一样。
她身边同她年龄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上无数培训班,技能点加满,她却显得格格不入,学东西不精,各种只摸到入门。
生活在她这样的环境里,大家或许觉得她很幸福,其实她也有自己的孤独,在一个高手如云的世界里,提前认识到了自己的普通和平庸,多残酷的现实啊。
她多数时候心里是不好受的,这份孤独没人能理解,甚至会有人觉得是在无病呻吟,就像曹乌梅,一直认为她凭着家境好,为人傲气,所以看不上其他人,不愿和其他人来往。
面对今天的曹乌梅的捉弄,她藏在最深处的不开心冒出,没心情去弹琴。
重要的是,学艺不精的她,会的真的不多,难道要给席润野弹那首歌?
在楚栀犹豫的片刻,凳子剩余的位子被席润野占据。
钢琴凳是单人凳,席润野背着她错开坐下,两人胳膊相贴,楚栀碰到了琴键,杂音乱响,一如她的心跳。
男人的体温偏高,肌肤相亲,感觉像被烫到,脑子里全是闪电声响前在天空劈出的苍白。
她收回手,想掩饰,却在这件衣服找不到一个兜,只能紧张抠着掌心。
“想……想听什么?”楚栀妥协了。
他想听她弹,她乐意至极。
席润野侧头:“会什么?”
鼻息温热掠来,烧得她脸颊像落日时分酒渣子色的天。
不见楚栀答,席润野望向窗外暗沉沉的天:“开心点的?”
楚栀松了口气,冲他笑了笑:“这个可以!”
幸好他没为难她。
楚栀身子往前靠近琴键,要弹歌曲的五线谱早烂记于心,没有压力的把心中所想的弹出来。
席润野眼神回到楚栀身上,她微微笑着,比歌曲还有感染力和……生命力。
她蓬勃,和这首《欢乐颂》一样。
想到廖梓铭对她的评价:这样的女孩子,一看就生活得很幸福。
幸福啊。
好久远的字眼。
席润野唇角压下,敛起眸光,悄起的心思浓烈,想到了一些事情,又觉得遥不可及,挣扎的最后还是退回了原地。
她是蓬勃的,他并不是,他比枯萎更不堪。
楚栀敲下最后一个音符,一道手机铃声打破恰恰好的氛围。
席润野起身接了电话,背对楚栀:“我到了,嗯,好。”
不用多问,楚栀也知道是顾浣夏来电话问他到哪了,手里的东西也是给她带的。
楚栀把东西收拾好,在他挂电话后说:“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席润野看了眼钢琴,沉沉嗯了声。
楚栀走到门口,刚把门拉开一条缝隙,倏地,一只有力的手越过她腰身扶上门把,用力往前一推,门合上。
不知何时席润野跟在她身后,把她堵在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