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上次那顿每人三四个鸡腿,我这辈子加起来都没那一天吃得多。”
“他们也就是放点血,若是每天都能让我吃那么好,也不亏。”
“但现在一顿不如一顿,唉。”
桑枝听得目瞪口呆,她先前的想法被证实了,这些人真的被喂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
可她刚进来的时候他们分明对这里很是厌恶,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圈养起来的畜生。
她不理解到底是何种心态才能说出这种话,迟疑着问道:“你们不想逃出去吗?”
立刻有人反驳:“怎么不想,但要是被他们发现,我们这里所有人都得饿着,没有饭吃。”
另一人盯着桑枝:“你想逃出去?”
桑枝被盯得毛骨悚然,赶忙摇了摇头:“不敢。”
“你要逃了牵连的是我们,除非你能一己之力把我们所有人都带走。”
“他们虽然作恶多端,但至少在吃上面没有亏待过我们,你如果能早一段时间进来,也能享口福。”
桑枝一言难尽地看着说话的这些人,小部分沉默着一句话都没有说,个别想说的但又碍于害怕不敢开口。
连带责任,让被关的村民变成了……看守。
自我劝解和欺骗,才是最可怕的。
桑枝沉默了许久,想起对面的姑娘说下一顿可能是馒头,一顿比一顿差,且先前她提出用钱赎身时,也没有遭到拒绝。
大抵是长期的吃喝,幕后团伙已经养不起村民了。
看着村民们日渐麻木不自知,她无奈地仰起头,靠在墙壁上叹气。
耳边是他们的交谈,许久后,隔壁传来混杂的脚步声,还有轻细的吃东西声音。
有人说:“他们回来了,又是一顿大餐。”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下顿的开饭时间,我都饿了。”
“我到现在还记得上次那碗羊汤和羊肉,是真的好喝……”
门被推开,村民们顿时闭上嘴一句都不敢再说,桑枝仰头望过去,是上次拿鞭子的人,只见他环顾了一圈,与桑枝对上了眼。
走过来给她松绑,道:“头儿要见你。”
桑枝愣住,随即故作惊喜道:“我哥哥来赎我了?”
他把绳子随手一扔,没回她的话:“走。”
桑枝被推得踉跄,差点摔地上,她唯唯诺诺地走到隔壁吃饭的房间,一股非常浓郁的鸡汤钻到鼻间。
之前被带走的六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喝着两大盘的乌鸡汤啃着鸡肉。
每个人脸上皆是苍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