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到两千零六的时候,晚风送来?了马蹄声。
江一木回来?了,身后还带了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哟,我?这把岁数了,没见?过额前留辫子的族人。”
老徐念叨着迎了上去。
江一木坐在马上,对身后?的男孩说:“子炎,这位就是?徐道?长。”
子炎恭敬道?:“子炎见?过徐道?长。”
老徐一挥袖:“免礼免礼。”
江一木:“这孩子名叫子炎,懂些魂术,就一并带着了。”
云溪山舍的马夫又牵来?一匹良驹,老徐骑上马,道?:“时不我?待,出发吧。”
云溪山舍位于城南,距离藍州城南门不远。此时已过宵禁,城门由卫兵把手,江一木出示了永顺镖局的令牌,带着子炎和老徐从侧门通过。
一出城门,天边便是?天虞山的影子,依稀看?见?半山腰上月隐寺的九层佛塔。
暗夜之下,竟如一把刺向天穹的宝剑,带来?一股肃杀之气。
曾几何时,月隐寺是?淮南道?香火最?旺的禅宗佛寺,吸引着四海八方的香客慕名而来?,善男信女络绎不绝。
七年前,净空法师过世后?,月隐寺江河日下,已经许久没有操办过法会,现如今只有藍州城的老百姓会来?此地?烧烧香、拜拜佛像。
月隐寺后?的天虞山,本是?葬坟的风水宝地?,打那之后?无人问津,成了鬼火狐鸣的乱坟岗。
其实韩芊芊生辰宴上那人说的没错,净空法师并非圆寂,而是?连同坐下九名大弟子,一齐被杀。
……
一个时辰后?,终于抵达天虞山脚下。
山中吹来?的风,带着一股阴寒之气。老徐打了个哆嗦,说:“好在多叫一个子炎来?,小男孩阳气足,三人总好过两人。”
他们?行至半山腰,将马系在了月隐寺门口,步行上山。
往黑黢黢的山上没走几步路,子炎抖抖忽忽的说道?:“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人在看?我?们?。”
老徐:“住嘴。”
江一木倒是?平静,对子炎说:“天
虞山上埋了这么多死人,没有人看?才奇怪吧。你是?我?们?当中唯一没开天眼的,看?不见?,自然害怕。”江一木说着拍拍子炎肩膀,“等你好好努力,日后?精进修为,能看?见?了,就不怕了。”
江一木这么一说破,气氛反倒好了一些。只是?越是?往山里走,空气中的味道?就越不清净,除了泥土和烂草潮湿陈腐的气味,还?有挥之不去的、粘稠的酸臭味。而这古怪的臭味是?什么,实在是?不必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