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行原本苍白的脸色似乎在一瞬间更黯淡了,连他自己都没注意扶着沈咏的手不自觉抓紧。
他无法?想象,曲甯已?经离开了三日了。
这几?日,他始终在欺骗自己,喝了不知多少壶酒,也填不满心底的空缺。
尽管对外放出他们和离的消息,他却?从未在那张和离书上提笔写下沈书行三字。
直到今日,他不得不写。
历来被搜查的官员,不会允许他们带走?除衣衫外的任何死物。他若不写,长安王可借此将沈家打为叛贼同党;他若不写,整个沈家不会被放走?一丁一仆;他若不写,便是让曲甯保全沈家的心思白费。
面对沈咏的问题,他只觉得喉头滚烫,说不出一个字来。
何艽在一旁,已?被泪水模糊双眼。她未将曲甯和书行和离一事告诉沈咏,是怕他再受不起打击,更会不管不顾的斥责书行。
母子皆不发一言,沈咏再愚钝,也明白了些什么。
沈书行,他这个往日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儿子,
哪里?还有模样。
而何艽,他的妻子,惯是最?冷静得体之人,却?眼瞧着力?不从心,苍老了几?分。
沈咏胸口郁结之气无法?疏散,只抬头再看?了看?沈书行与何艽。
几?人仍在往外走?着,默契的不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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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阳城外的一座险峻的孤山上,是曲唤与余下三千将士的营地?。
曲唤坐在树桩上,手中捏着布防图,眉头却?紧紧皱着。
此次前往北域被恪然?进犯最?频繁的枫阳城,却?不想在行经此山时?被敌兵半路拦截围剿,敌方?似乎早有布置,进攻异常猛烈,打的他们错不及防,兵力?折损严重?。他只能领着余下的千余名战士退至这座山,尽可能保全他们。
恪然?族连攻下北域两座城池,如?今直接在枫阳城外的林子驻扎,宣称不日就会拿下枫阳城。
而他们被偷袭后,与之兵力?悬殊,甚至还有不少伤兵。
想到这里?,曲唤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
他们若是再被困于这里?,一定会全军覆没。
“夫君,先吃饭吧,你已?经一天未进水食了。”商媛从营帐中走?出,手里?端着一碟野菜饼子。
曲唤抬眼看?着走?向自己的商媛,已?经瘦了一大圈,再往她身后看?,所有人手上都捏着一块野菜饼子往嘴里?塞,即便是再饿,也没有再去伸手拿。
“我吃一块就行,其他留给大家吃。”曲唤拿了一块出来。
不论如?何,今日,他们必须要行动了。
商媛嘴上不说话,只是硬往他手里?再塞了一块,便转头将剩下的野菜饼子发给士兵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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